深夜。
一辆正疾驰在云海市环城路上的警车里。
面对耿春茂的询问，孙紫豪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跟你没关系”紧接着又补充了句，“起码在你活着的时候。”
耿春茂脸上堆满着疑惑。
他知道，眼前青年的身份并不只是辅警那么简单，“真有鬼？”
刚问完，驾驶位就传来一声嗤笑，“呵...不然进你身体里的是啥？”
耿春茂神情一尬，不停回忆着刚才在大楼里发生的事情，“那枪我怎么没死？”
“除灵枪只对鬼有伤害。”孙紫豪依旧认真地开着车，头也没回。
“我是因为鬼附身才杀得人，会不会...”
“不会有人信你的话，况且没有恶鬼怂恿，你也会杀人。”孙紫豪语气淡漠，直接否认了他的想法。
耿春茂摇头苦笑起来，没有再为自己开脱，因为孙紫豪说的确实没错，就算没有恶鬼附身他今晚也会杀人。
耿春茂死死地盯着自己这双灭人满门的手，不停地颤抖起来。
孙紫豪从口袋里取出一盒烟递给了他，“烟里有火。”顺手还打开了一旁的车窗。
看着递过来的香烟，耿春茂并没有推诿，接过来就点上了一根，“呼...谢谢。”
不一会儿，烟雾就弥漫了整个车厢，也可能是因为尼古丁的作用，耿春茂的话匣子也随之打开。
“他该死。”
“我在轧钢厂勤勤恳恳干了三十多年，没几个月就要退休了。”
“谁知老厂长却先我一步退了休。”
“新来的厂长上任第一天就提出要对现存老员工的退休待遇进行改革。”
“算下来，每个月都会少拿一千多块钱。”
“这件事我也找老厂长沟通过，可老厂长却说他已经退休了，不便再过问厂里的事情，让我去找新厂长沟通。”
“虽说新来的厂长做法令人可憎，但好歹也是领导，就想着送点儿礼，希望能保留老员工以前的退休待遇。”
“于是，我跟英子就带了些礼品去了趟他的家里。”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去却成了我们一家噩梦的开始”
“自从那天新厂长见到英子，时不时就会打电话给她，以商量退休待遇为由，借机把她约出去谈话。”
“一次两次，我都没觉察出有什么问题。”
“直到第三次，英子回到家后把自己死死关在了屋子里，我才意识到不对。”
“百般询问下才得知，那个王八蛋竟下药强暴了她！”
“当时我也顾不上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直接就报了警，希望警察能把这个禽兽绳之以法。”
“可最后的调查结果却出乎预料，竟说是英子为了钱主动勾引得那个王八蛋。”
“自那之后，这件事传遍了轧钢厂上上下下。”
“受不了名声就被这么毁掉的英子，最终选择在房间里割腕自杀。”
“英子含冤死去，我这个当爹的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好几次去市局投诉，可他们每次都以案件结束为由把我赶出来。”
“哪怕是去省里上访也都会被市局以各种理由带回来。”
“眼看投诉无门，我这才带着斧头，想以自己的方式为女儿沉冤昭雪，哪怕是落得被枪毙的下场。”
说着说着，泪水就不停地从耿春茂的眼里涌出，声音也剧烈颤抖起来，“可我只想杀了那个禽兽，没想杀孩子啊。”
显然对于杀了厂长的孩子这件事情，他还是很懊悔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对此，孙紫豪只是眯了下眼皮，情绪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波动。
他知道耿春茂是在恶鬼的怂恿下才灭了人家满门。
但对他来说，杀一个人是杀，杀十个人同样是杀。
这时，车辆开到了一个岔路口。
按理说右转下环城路就能到达市公安局，可警车依旧继续行驶在环城路上。
耿春茂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难免有些不理解，“不...不去市局么？”
孙紫豪淡漠地点了点头，深踩了一下脚下的油门，“拐个弯儿。”
不久后，警车就被开到了一座被布满警戒线的别墅门口。
耿春茂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脸上布满着恐慌，“来，来这儿干啥？”
孙紫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打开车门就下了车，“在车里老实待着。”
越过警戒线，孙紫豪压根儿就没在乎保护案发现场这回事，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细铁丝就撬起了屋门。
“咔”屋门眨眼就被打开一条缝隙，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也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孙紫豪戴上口罩，抬腿就走了进去。
这时，一胖一瘦两名鬼差正在用鬼务通确认死者信息。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皆一脸疑惑地看向门口，不知道深更半夜进入这里的会是谁。
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正捂着口鼻朝他们走来的孙紫豪。
“九，九爷。”两名鬼差不约而同的招呼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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