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由基说出第二个条件。
“第二，让全人类都能掌握咒力。”
第二种方法天方夜谭。
九十九由基收起一根手指。
“我觉得第一种是个不错的方法，并且也有样本。”
双目有些空洞。这两种方法对于夏油杰来说，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样本？”
没有察觉到夏油杰的不正常，九十九由基继续道。
“是你也很熟悉的人，禅院甚尔。”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震惊之余，夏油杰还不忘找回自己的声音。
名叫甚尔的这个男人，他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五条悟和他打成平手，但禅院甚尔都能击杀五条悟，那么自己又是个什么呢？
连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都比自己强。
“天与咒缚导致咒力只有常人水平的例子有好几个，”
这是半残的零咒力天与咒缚，体术比一般咒术师要强，但升为一级咒术师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是半残。
“但咒力完全为零的人，找遍全世界也只有他一个。而且，他的有趣之处不止还不止这一点。”
九十九由基总结伏黑甚尔身为零咒力天与咒缚的特点和优点，是咒术师所没有的。
“禅院甚尔虽然零咒力，却可以凭借五感来识别咒灵。他完全没有咒力，使得身体与诅咒划清界线，反而获得了对诅咒的耐受性。”
末了，九十九由基又补了一句。
“他是真正的超人类，输给他并不可耻。”
似乎是为了鼓励夏油杰，九十九由基才故意这么说。
“我曾经想研究他，但是被他拒绝了，他死了还真可惜。”
因为没有了样本，所以九十九由基排除第一条可行性。
“天与咒缚的样本很少，所以我现在想用的是方案二：让全人类都能控制咒力。”
两个苛刻的条件，夏油杰燃起的动力消失了一半。
如果说方案一以前有伏黑甚尔可以做研究，加上九十九由基的帮助，说不定真的可以让人类身上的咒力都消除。
只要他们身上没有咒力，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出现咒灵。
但是方案二离奇古怪，想必应该没有人可以把他们都同时赋予咒力。
“你知道吗？术师不会催生出咒灵。”
这个问题，是谁都知道的，不过夏油杰有些疑惑。但九十九由基说这些，应该是想要铺垫下一句。
“当然，死后变成诅咒的情况除外。”
“和非术师相比，术师的咒力外溢极少。”
说着，九十九由基全身散发光芒，催生自身咒力浮现于皮肤表面。这个举动，是在演示给夏油杰看。
“使用术式会消耗咒力，以及咒力容量大都是原因。但首要原因是「流动」。”
“术师的的咒力会在体内充分循环流动。粗略来说，只要全人类都变成术师，就不会有咒灵产生了。”
夏油杰懂了，但没有五条家那样势力；没有五条悟那样的实力；也没有雄厚的财力，他很难成功。
可以说，八字不成一撇。
夏油杰说出了自己一直不敢想的问题，而他不敢想的原因只是需要一个支柱。
“那不是只要杀光非术师就行了吗？”
如果说九十九由基只是为了鼓励他的话，那么，她成功了。
“夏油。”
夏油杰等待着答案，但内心隐隐有些不愿意去面对那个想要的答案。
“这确实是一个方法。”
“诶？呃...”
他连忙回头，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他在犹豫什么？要和九十九由基说自己只是认真的开了个玩笑吗？
不过他被催发了，很有那个可能。
九十九由基还是很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或者说，这个方法或许才是最简单的。不断筛除非术师，让人类为了生存而适应术师。
也就是利用恐惧感和危机感，促使人类进化，就和鸟类进化出了翅膀一样。”
不过九十九由基也只是想想，毕竟她没有丧心病狂到为了术师不用祓除咒灵，而杀光人类的计划。
“但很遗憾，我不至于这么疯狂。”
如果九十九由基语气不正经点，夏油杰或许不会在心里燃起火苗。就像五条悟一样，不正经。
他或许不会...
相信...
夏油杰能说出这么一句话，证明他的思想就有些偏激了。
突然顺口来了一句。
“你讨厌非术师吗？夏油。”
他如果阴沉着声音，那就表示自己对于这一点飘忽不定。如果语气轻快的话，应该能蒙混过关。
“我不知道。”
他像是释然了。
“我一直以为，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不过最近，我对非术师的价值认识有所动摇。”
“强者的可敬之处，弱者的丑恶之处。”
在夏油杰的认知里，弱者往往要被保护。他们遇到危险时的丑恶嘴脸，可以把身边的人都推出去。
而强者被弱者选中，就是被推出去那个。
“我开始有些无法分辨或者接纳他们了，蔑视非术师的自己，否定这一点的自己。”
他像是开脱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知己，一点点把自己的委屈之处发泄。
“术师就是一场漫长的游戏，尽头处的画面过于模糊，让我不知道那个才是最真实的想法。”
“两个都不是真实的想法。”
夏油杰吃惊，总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总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你还没到那个阶段。”
右手先是指向离长椅很近的逃生通道，不过只有十余米。
“蔑视非术师的你。”
然后九十九由基又指向两人眼前，手指在她眼睛的范围上覆盖着百米开外的门，一眼望去，看不到走廊的尽头。
“否定这一点的你。”
如果明说，意思就是把左边逃生通道指认成蔑视术师，走上极端道路的他。
他可能会成功，可能会失败，不过答案尽在门后。
如果一直走，而不夹在中间的话，他什么愿望都不会实现。目前，他坐的地方就是分界线，或者被夹在了中间。
这一点，就要夏油杰细想了。
每一条道路不同，际遇和命运也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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