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拓点点头，同为天人境巅峰，自然明白。
方圆十里，便是一位天人境巅峰修士最极限的距离，只要心念一动，瞬息就可以赶到。
轩辕拓笑了笑，随后侧身让出一条路，姜戈迈步向前，两人并肩而行。
轩辕拓看向姜戈，好奇道：“如此压制修为，是有难言之隐？”
姜戈一身气机已经是隐隐约约有些压制不住，剑气难以约束的外泄。
强行压制在天人境不去跻身上三境的手段，只是堵不如疏，道力积攒过多，终究是有些难以压制。
姜戈只是摇摇头，说道：“这身修为另作他用。”
轩辕拓没有再过多追问，话锋一转，说道：“还记得当年借出的那两把名剑？”
姜戈轻笑一声，打趣道：“有借无还，不曾忘记。”
雷火，莲心。
当年在秘境远古战场，有剑修率先踏入天人境，向姜戈借剑两把，御万千飞剑，浩浩荡荡直奔飞云枯谷。
那场声势浩大的问剑，那人将名剑雷火与莲心尽数打断，更是将飞云枯谷的苗家圣女苗回，当场打回金身境，震惊天下。
只是那人却再也不曾归还两把名剑。
轩辕拓闻听此言，也是笑道：“此次前来，就是为那个无赖还债的。”
姜戈“哦”了一声，好奇道：“难不成这笔糊涂债，轩辕道友要大包大揽，替他还上债务？”
轩辕拓无奈道：“道友欠债，好友相还。”
说罢，轩辕拓手腕翻转，一把通体碧玉的长剑出现手中。
剑身剑柄浑然一体，皆是美玉所铸，又以洗剑池水淬火，品质极高。
姜戈看向这把长剑，眼眸一亮，欣喜道：“剑名是何？”
轩辕拓将长剑递出，说道：“取名玉箫，不知姜戈道友意下如何？”
姜戈难掩喜爱，说道：“极好，极好。”
姜戈将长剑提起，掂量几次，分量刚好，说道：“这把玉箫，极其适合她，她必然十分喜爱。”
轩辕拓一时语塞，原来这家伙是觉得姜玉臻喜欢。
轩辕拓摆摆手，说道：“暂且只炼制这一把玉箫，另一把长剑三年之内必定奉上。”
出乎意料，姜戈却拒绝道：“不必了，这一把长剑就足够还债。”
轩辕拓侧目看向姜戈，眼神古怪。
姜戈会心一笑，解释道：“当初借剑，其中也有私心，是我和那人一次不曾言语的约定。”
轩辕拓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是雷火中的红莲业火？”
姜戈点点头，当初自己将雷火托付给赵扶南，更重要的是将红莲业火一并交由赵扶南保管。
轩辕拓陷入沉默，那红莲业火位列十二天火之一，专门焚烧因果禁制。
天下有传闻，据说身为剑主的姜玉臻，似乎寻找红莲业火多年，可惜不得其果。
原来是灯下黑？
天生剑体的天才剑修却只想一心一意做那剑奴，修道天赋平平的剑主却一心想要给予剑奴自由。
姜戈问道：“见过那位三千年前的第一位炼器师了？”
三年前那场新旧之争，三千年前的炼器师老祖同样现世，虽然没有明面入局，却在暗中押注。
而身为当代第一炼器师的轩辕拓，和欧阳子必然也有一场争道。
轩辕拓点点头，说道：“见过了，也聊过。”
姜戈好奇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是古更胜近？”
轩辕拓摇摇头说道：“暂时还不曾分出高低。”
“那场不曾传世的炼器新旧之争，没有预想的那般激烈。”
“那日欧阳子找上我，论道三日，后立下约定。”
五年之内，炼器三件，各自送出。
而后静待持器人，在往后千百年，随缘分出高低。
姜戈恍然，看向手中那把通体碧玉的长剑，问道：“那这把玉箫？”
轩辕拓点点头，承认道：“就是其中之一。”
姜戈沉默片刻，缓缓道：“多谢。”
轩辕拓说道：“谈不上。”
这把玉箫牵扯进新旧之争，已经裹挟巨大气运。
姜戈问道：“欧阳子已经分出几件了？”
轩辕拓沉吟片刻，说道：“应该分出去两件了，一剑一枪。”
姜戈追问道：“分别在何处？”
轩辕拓思索片刻，说道：“长枪赠与一位极其普通的枪客，境界平平。至于那把剑，好似让西洲一位男子拿到。”
姜戈双手拢袖，平静开口道：“枪我不懂，那位枪客我不便出手。”
“倒是那位持剑男子，既然同为剑修，轩辕道友不妨告诉姜某姓名，我愿走一趟西洲。”
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却杀气腾腾。
轩辕拓侧目，看向这位白袍剑修，说道：“我不知道姓名，而且这场虽是新旧炼器之争，亦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之争。”
姜戈情绪没有任何变化，淡然道：“既然轩辕道友不愿姜某插手，那便作罢。”
沉默片刻，姜戈缓缓开口道：“这场新旧之争，其实早就结束了。”
轩辕拓不置可否，陷入沉默。
两人身为天人境巅峰修士，皆是心知肚明，这场声势浩大的新旧之争，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分出了胜负。
儒家诡圣先手入局，而后又是数位当代顶尖修士先后下场，大打出手，更不提江彻和龙牙之主的捉对厮杀，以及欧阳子的暗处押注。
那场新旧之争牵扯极广，甚至扯动了天外荧惑险些降世。
最后的结果，也世人皆知。
夫子持剑，力挽天倾。
先手入局，押上身家性命和大道修为的文渊，被夫子以天问剑，形神俱灭。
那位手持龙牙的刀修老祖，和江彻捉对厮杀，一齐跌入未知秘境洞天，可夫子仍旧分出一缕剑气，寻踪而去。
新旧之争彻底结束的时候，便是那颗主兵戈的荧惑，被一剑逼回天外的时刻。
身为剑修，姜戈也是倍感无力。
手持八件道器之首的天问，夫子不是剑修却胜似剑修。
一剑通天，这一剑被誉为剑意之顶点，哪怕是姜戈这般剑修，也只能望其项背，难以企及。
夫子一人一剑，便彻底终结了那场新旧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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