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承迟疑了一下,还是断然道:“……不可能。”虽然他刚才确实有一点忘形以至于松懈了,但还不至于失去对危险的本能感知,他相信叶臻也是。他接着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实在不行还可以往上走。”
叶臻想起他们刚才在山石里自如行走,心下微定。
二人都对危险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誓要弄个清楚明白。所幸玄天承在感觉不对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放出了玉腰奴,此时他魂力一动,他们来路上便清晰地指示出了几个点。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说:“一只都没有少。也没有变过位置。”
叶臻点点头,手中长相思慢慢延伸出去,其上冰蓝色的灵力照出他们来的路,很笔直的一条线。她小心翼翼地顺着长相思走到最先那一只玉腰奴的位置,从这里回头去看远处的玄天承,觉得他的面容有点模糊不清,再一眨眼,却又清晰了。她摇了摇头,一时不确定到底是真有问题还是自己眼花。
玄天承那边见她盯着他不说话,便疾步往这里走来。两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最先一只玉腰奴的位置。
玄天承回溯着自己的记忆,看向叶臻道:“我当时在跟你说什么来着……墨朗月找过云何求助……那会儿应该已经不对了。再之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他们到底是人不是机器,脑子再好用也不可能将所有细节记住。更别提还是在说其他事情的时候。
叶臻在他的提示下也开始使劲回想,但正如此时他的面容在她眼中偶尔会模糊一下,她实在无法确定那些奇怪是因为她灵力不济灵识受损还是的确如此。她将这话和玄天承一说,他盯着她好半晌没眨眼,疏忽后退几步又前进几步,来回几趟之后,他皱起了眉头。
他们刚才几乎是挨在一起走的,腻歪得很,所以没发现这个问题。只要稍微隔开一点点距离就能发现,对方面容有时会出现瞬间的模糊。但奇怪的是好像只有人会这样,至少玉腰奴和长相思这两个灵力凝结的东西不会。但此时没有任何活物能够让他验证这一猜想,他穷尽自己看过的所有书、听过的所有传说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叶臻听完他的话,来回走了几趟,也没什么头绪。玄学的事想不通,她只好从人身上入手:“可是不对啊,大殿出来以后我们没走过岔路,如果这里这么奇怪,那白舜的手下从哪里进来?难道这里跟邙山大墓没什么关系?”
“要么就是锁灵阵的问题。锁灵阵一破,机关就启动了。”玄天承拧眉说,“可如果是为了把人困死在这里,不应该是这么干净的气息。”
叶臻认同他的观点。她想了一会儿,说:“你说有没有可能,这附近就是一个天然存在的……嗯,空间交叉点。”
“……有理。我可能不是很理解所谓‘空间交叉’,但,”玄天承说,“也只有天生天化的东西,才能解释一切不合理了。”
“如果是这样……”叶臻沉思道,“或许从邙山大墓到大殿只有一条路。但大殿出去有不止一条路,彼此的进口挨得很近,我们可能走岔了。”她收回长相思,又用灵力将其分成几束朝不同方向甩出。
冰蓝色灵力指引出几条平直的看不见尽头的线。叶臻脸色有点难看,颤着声音说:“只要我想,这……能一直往前。”
玄天承摁住她手背,说:“灵力和人不一样。这里对于灵力和有灵气的东西来说就像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只有人才能分辨出细微的差别。”
“嘶,好冷。”叶臻忽然打了个寒战,猛地震断了其中一根长相思,收回手指,连连呵气。
“嗯?”玄天承见她手指僵白,眉目一凛,连忙握住她手指。两个人的灵力一同覆盖上去,好半晌才暖和过来。
叶臻甩了两下手,长出一口气:“差点手就没了。”
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倒是为眼下僵局注入了一点转机。二人对视一眼,决定往那个方向去看看。眼下情况未明,他们一起行动是最安全的。稳妥起见,他们还是用玉腰奴和长相思标识好了来路。
走出去没多远,叶臻忽然拉住了玄天承。她从怀里掏出苏凌远给的那块玉,蹙起眉头。那本是块上好的昆山凤凰玉,通体莹白温润,此刻却如烧滚的烙铁一般,在她掌心烫出来了一片红印。她却没有丢掉那玉,不知为何心脏狂跳,看向玄天承的目光中含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惧:“这……哥哥?”
“不是。”玄天承看见那玉的样子,目光沉肃,“阿臻,这是国父留下的玉。”他握紧了叶臻冰冷的手。这里的寒气已经很重了,如果不是周围一片漆黑,他几乎以为自己在万年冰窟之中。即便他和叶臻是水系和冰系属阴,也有点难以忍受。
“……国父留下的玉?”叶臻陡然想起那晚女帝的话,急声道,“难道这里是昆仑山?是父亲在这里?”
萧靖华也就是炎旭乃火系灵修,这么深重的寒气于他而言与炼狱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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