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夏慢慢的直起了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方沫沫，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
耳边是孙娟撕心裂肺的哭声，方沫沫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
“走吧。”秦笑笑轻声说道，周云夏颔首，两人一同走出1301。
刚出门，秦笑笑正要走向消防通道，周云夏拦住了她，示意她和自己一起站在墙边。
秦笑笑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屋内，孙娟还在痛苦怒骂。
叶城抱着小女孩，手一直没从她眼睛上放下来。
透过猫眼，确定外面没人了，他冲着方沫沫点了点头。
方沫沫使劲拨开孙娟的手，低声怒吼，“快松开！不然小然真要死了！”
孙娟哭的不能自已，听闻宝贝孙子还有救，着急忙慌的松开手，“小然、小然，还能救？”
方沫沫并不搭理她，费劲的将儿子搬到沙发上，剪开儿子胸前的衣服。
叶城将小女孩抱回了房间，在方沫沫的示意下，看准角度，用力拔出了水果刀。
鲜血溅入眼睛，方沫沫并不理会，冷静且有条不紊的止血。
好不容易将鲜血止住了，江然的呼吸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方沫沫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孙娟，“放心，我刺偏了，小然不会有生命危险。”
孙娟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抚摸着孙子苍白的胖脸，她习惯性的开始责怪方沫沫。
“你这个当妈的真够狠心的！这可是你亲儿子，怎么下得去手的！”
方沫沫冷笑，“你该庆幸是我动手，如果是周云夏出手，你大孙子才是真的的必死无疑。”
提到周云夏，孙娟立刻闭了嘴，看到站在旁边的叶城，心中咬牙切齿的骂着奸夫淫妇，面上却是硬挤出一抹笑，“阿成啊，你帮我把小然抱到他房间里吧。”
叶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娟，却还是把江然抱回了房间。
客厅里，方沫沫沉静的擦着手上的血迹。
叶城拿起一张新的湿纸巾，替方沫沫擦拭，半晌皱了皱眉，“还是去洗洗吧，擦还是擦不干净。”
方沫沫答非所问，“我当时在纠结，要不要让周云夏杀了他，如果是周云夏出手，我甚至可以将怨恨转移到周云夏身上，可她毕竟帮我了啊，我不能恩将仇报。”
叶城明白她的意思，只凭这些药，想要杀死江宏没那么容易，而且现在烟雾快散了，到时江宏去医院一检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白用工。
“所以你自己就动手了。”
方沫沫语气平静，彷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毕竟是我亲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杀不了他，我就废了他。”
叶城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方沫沫。
“他活着得感谢我，他废了要怪周云夏，没有周云夏的逼迫，我是他亲生母亲，怎么忍心伤了他。”方沫沫和他对视，一股笑意从眼中漫出。
“而且，我和周云夏也扯平了，她帮我杀了江宏，我帮她解决了小然这个难题，杀江宏师出有名，杀个八岁小孩，只怕周云夏在小区，不，不止小区，整个洛市都要臭名昭着了，我啊，好得保住了她的名声。”
一股寒意从叶城心底蔓延，“你不怕弄巧成拙吗？”
“我儿子的脑子我知道。”方沫沫漫不经心的抽回手，走向洗漱间，“就算真到了那个时候，母子亲情耗尽了，我杀他，也就不会下不了手了。”
方沫沫的声音平淡却森冷，叶城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陌生的可怕，他记忆里的那个，如暖阳一般的小姑娘，也就消失不见了。
屋内一片安静，屋外也是如此。
秦笑笑靠着墙壁，望着天花板，“你怎么知道那小孩没死？”
“我不知道。”周云夏同样望着天花板，“我只是好奇，她会怎么对付她婆婆。”
只是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真相。
“不过，她到是说对了一件事。”周云夏忽然笑了。
“她的确帮了我一个忙，要不要杀那个小孩，我也在犹豫。”她边说，边往消防通道走去。
“以前在网上看到过斩草除根的帖子，很有名的一句话，宁可自己愧疚一辈子，也不要担惊受怕一辈子，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会有多纠结。”
“不说她了。”周云夏冲秦笑笑扬了扬手中的纸，“走吧，去看看其他王八蛋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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