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盈叹息,怀孕期间就算了,生产的时候谢疏鹤陪着,现在谢疏鹤还是照顾着她。
她在他面前真是没有一点隐私了。
楚轻盈被谢疏鹤安置到榻上后,等着谢疏鹤洗漱完上床。
谁知谢疏鹤却说:“夫人早些歇下,我还有一些事要做,太晚了,就宿在东厢房,以免打扰了夫人休息。”
楚轻盈脸色一沉,“你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吧?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做,或者交给旁人?你是不要命了吗?”
谢疏鹤抿紧了薄唇,伫立在床榻前不动,一张脸处在阴影里。
楚轻盈盯着谢疏鹤,“谢疏鹤,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因为谢疏鹤看到了她生产的样子,现在坐月子不洗澡不洗头发,还排恶露。
这个世道,女人来月信,以及怀孕和生产后的好几个月,都是跟男人分房睡的。
“没有,夫人,我怎么会嫌弃夫人呢?我……”谢疏鹤眼尾湿红地看着楚轻盈。
他是自己嫌弃自己,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他需要时间。
楚轻盈越来越感觉谢疏鹤又回到了最初的性格,不管是喜欢她,还是他自己的伤病,他都不对她表现出来。
每次都是出了事,她才知道。
她没少哄,也说过很多次重话,谢疏鹤还是这样。
所以她说谢疏鹤不是她的理想型,她喜欢不拘小节单刀直入的武将们的性格。
楚轻盈对此又气又无奈,“你去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疏鹤心口窒息,拳头紧握着,用力闭上眼。
在他心里,楚桉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他下定决心要将楚桉视如己出。
所以有关楚桉的身世,就没必要再提起。
他只想和楚轻盈好好的,维持现状,不能因为楚桉或是其他任何事,而毁掉了这一切。
谢疏鹤离开了寝卧,但没去东厢房,而是先去了早就给楚桉准备好的独立的院子。
本来奶娘和楚桉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但楚桉在镇国公府,奶娘都去了柳氏的院子,这个院子要空置很长一段时间了。
楚恂几人把楚桉和楚蓁蓁的儿子调换走时,很匆忙。
除了几件要穿的衣物,其他的什么都没拿,他们打算给楚桉重新购置。
谢疏鹤身后跟着李总管几人,他翻看着几个箱子里,在衣食住行上,他早就给楚桉准备的那些。
这其中包括当时楚轻盈宣布自己怀孕,宴请宾客时,达官贵人们送来的各种礼物。
大多数都不是一个婴儿能用到的,倒是闻宥礼亲手给孩子做得那些玩具,可以给楚桉抬过去。
谢疏鹤从中翻找着适合男孩子、楚桉这往后几个月内能玩的。
他单膝跪地,外袍散落,被烛火勾勒出线条流畅的脊背和腰身来,把那些玩具一一装入到小一点的箱子里。
李总管在旁边帮忙,二爷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跳了一次水,还被楚将军踹了那么重重的一脚。
他在宫里甚至吐了血,一整天都在为保住少爷而殚精竭虑、奔走劳累。
刚刚李总管就注意到二爷不仅脸色苍白,且身躯都有些不稳了。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休息,还在为被送去镇国公府的少爷选着礼物,操心安排着少爷的衣食住行。
李总管真的是感受到了一个父亲对亲生儿子的疼爱。
一个时辰后,夜深了,谢疏鹤又是弯腰,又是单膝跪地的,装了几大箱子楚桉的东西,让李总管亲自、连夜送到镇国公府上。
谢疏鹤再站起来时,只觉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颀长的身躯一晃。
他人就倒了下去。
“二爷!”正吩咐着下人抬箱子的李总管,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架住了谢疏鹤。
“无碍。”谢疏鹤没有晕过去,身体被李总管支撑着,眼前那种漆黑消失了。
不过他脚下的地面还在旋转。
他只好闭上眼,喉结快速滚动吞咽着口水,压住那种剧烈的呕吐感。
谢疏鹤紧攥着拳头,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他过了许久才缓过来,推开李总管,自己站稳,“你们去吧。”
李总管很担心谢疏鹤的身体,说了一句奴才叫吴大夫来,在心里想着等会儿去了镇国公府,看能不能请楚大郎来,让他给二爷诊治一下。
谢疏鹤在下人的陪同下回了书房。
刚刚楚轻盈说她有个很厉害的军师,楚桉这么小,用碗和调羹喝奶不方便,军师给她描述了奶瓶的样子。
谢疏鹤让楚轻盈复述,他来画图,然后让人去制作。
此刻,谢疏鹤便在书案上俯身,压住广袖,扑了纸画奶瓶。
他为了让楚桉喝奶方便一些,要尽快制作出奶瓶来,不惜熬夜。
已经到了深夜,晚上还是很冷的,而谢疏鹤还没有购置这个时候穿得衣衫。
有去年的旧的,只是他没穿,身上穿得还是很单薄的夏日的衣衫。
谢疏鹤在奶瓶的图纸画了一半时,突然咳嗽起来。
好大一会儿,他岣嵝着肩背,取出帕子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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