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宁放下药碗,用帕子擦了擦锦绣唇上的药渍。这药这么苦,不知道睡着的锦绣能不能感受到苦。
“孟公子,我这边烙了饼,热了碗鸡汤,你就着吃上点,倘若锦绣醒来问起来,我也好交待。”
孟允宁听见大丫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手抚上锦绣的脸,指尖划过锦绣的五官。这瘦的已经皮包骨了,不敢再多想。
“好。”
孟允宁就着鸡汤,三两口吃下饼,却不知其中滋味。
“公子,咱们该走了。”
松柏也在门外催起了孟允宁。
孟允宁再往床上看了一眼安睡着的锦绣,留下句:“拜托了。”
就转身离去。
大丫凑近看了看锦绣安详的睡颜,往炭盆子里扔了几块炭,又将窗户打开个缝,让屋里头浑浊的空气散一散。
太阳升起好一会,锦绣才醒,嘴里苦苦的,她哑着嗓子喊:
“大丫。”
收拾屋子的大丫一听就迅速跑到床边。
“我在,锦绣,来先喝点水。”
大丫将人扶着半坐起来,递上一直温着的水。
锦绣就着大丫的手喝了半杯,就再也不敢喝。
“你今个做了什么?”
“今个烙了饼子,温了昨晚的鸡汤,因着你吃不下,孟公子也只吃了半块饼和一碗汤。”
大丫拧了帕子,一边给锦绣擦脸,一边假意埋冤。
“是碱饼子?”
“嗯,是你教我的。你可要吃一点尝一尝味道对不对?”
大丫又洗了帕子,帮锦绣擦手,一根一根的指头擦过去,大丫看着那手腕细得如同稚子的一般,眼眶又红了。
“那你掰碎了,用开水帮我泡一点来,记得放些细盐,我嘴里只有苦味,难受的紧。”
大丫忙端开了铜盆:“我这就给你做去,你稍微等我下。”
不一会,大丫按锦绣说的,端了盐水泡饼来。
大丫小心翼翼地喂给锦绣,锦绣吃了六小勺,还没吐出来,大丫欣喜极了。
“这么好的消息,我一定要告诉孟公子。”
“大丫,趁着我醒着,你给我说说最近的事情。”
“孟公子交代了,紧着你的身体,不让你想太多,你呀,就是忧思过重。”
锦绣没有再坚持,没一会,一阵困意袭来,又跌入无止境的黑暗。
星辰捧着书安静地坐在锦绣床边,大丫看着锦绣早晨能吃一点东西,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准备再做点什么好消化的食物。
……
待锦绣能下地的时候正月已经快要出去了。
锦绣穿着厚厚的棉袄迎着早晨的太阳,回忆着做广播体操,虽然做的慢,但是胜在舒展。这一次锦绣决定一定要提升身体素质,医疗条件不怎么样,就一定要自身身体好,这样才能扛得过小病小灾的。
一整套操没有做完,身后传来了鼓掌声。锦绣一回头,是一位身着玄色常服的男人,头须花白,但是眉眼有神。身体魁梧,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力感。
“姑娘这是在练舞?”
锦绣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自己这是做操呢,怎么过于舒展了,所以像是“练舞”?
“这位叔伯,这是体操。就是锻炼身体的意思。”
来人往前走了几步,近距离看着她。
“听我儿说姑娘聪慧,大气,只是前些日子遇到土匪受了伤,得在后院养一阵子。可现在看上去,姑娘身姿矫健,可是大好了?”
锦绣灵光一现,立刻给来人行大礼。
“孟大将军万安,小女俞锦绣见过孟大将军。”
“快快免礼,起来吧,地上凉。孟三怕我为难于你,在大营这几日,没少说好话。”
锦绣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扶了起来,锦绣倒也不怕,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眉眼之间有一点点像孟允宁。
“走,屋子里说话。”
锦绣随着孟大将军往前堂走去。
“孟大将军且先行,我去给您泡茶,去去就回。”
锦绣靠近前堂似乎想起来什么,停了脚步对孟远说道。
孟远笑声粗犷:“这就要奉茶了?”
锦绣一时间,没理解什么意思,就欠了欠身,先去准备了。
“大丫,快烧水,看看厨房有没有好点的茶具,再找点好点的茶叶,这个院子里也没个婆子什么的,你去问问小厮。”
大丫远远看见锦绣被人叫去说话了,心里正忐忑是谁呢,锦绣就来找她了。
“我旧袄子在哪里,里边有名单的那个。”
大丫一听忙又回到锦绣睡觉的屋子里去取。
“你咋这么紧张,来的人是谁,你都病着还要上前陪着?”
“孟远,孟大将军,孟公子的亲爹。”
大丫一听,惊讶的都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还是锦绣一催,才忙又找起来。
很快,大丫端着茶具到了堂屋,放在桌子上,忙跪下来给孟大将军行礼。
孟远对这些看的倒是淡一些,毕竟不是盛京,什么礼数全不全的都是其次。老百姓最大的敬意不就是跪下磕头么?那寺院里的神仙受着香火,还要担负百姓美好的期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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