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醋伸手揉了揉下巴,轻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我一去就知,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离开宗门,出去透透气。再说了,你也入门三四年了,难道不觉得憋得慌?”
楚铭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叫苦道:“本来凭借五室弟子的身份和筑基境界,都能执行宗门任务了,谁知道突然闹了这么一出?”
徐醋笑道:“你别看宗门平日里小气,真正到了紧要关头,可是绝不会有半点吝啬,说不定治疗一个伤员,就可以得到几万贡献点,我们这些默默无闻的药堂弟子难得有机会表现自己。”
楚铭喃喃自语道:“还有这好事?”
楚铭抬头看了一眼即将破晓的天色,啧啧称奇道:“刚才惊现了烽火,你说会不会是战争爆发?”
徐醋皱了皱眉头,平静道:“你别担心,上战场,先是二室,然后是器堂法堂,反而是我们药堂最安全,一般都会在大后方充当军医,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才会让药堂弟子身临险境。”
楚铭视线低敛,望向脚下的甲板,这艘木船共有三层,但是没有一个座位,楚铭与徐醋没有进入船舱内部,而是站在护栏边缘,默默观望,宗门的生活确实太过安逸,简直要比太平盛世还太平,以至于许多人不知不觉变得懦弱,堂堂筑基之修死活不愿登船,理由层出不穷:“要是再不放我回去的话,药园兽园必定出事,到时候我可不负责!”
“我还有东西落在洞府之中,可否让我回去一趟,保证半个时辰内就会回来!”
“我从小体弱多病,最是害怕瘟疫,干事你让我登船,无异于是让我送死啊!我抵抗力这么弱,别说治病救人,肯定很快就会被感染瘟疫,多我一个病人有什么好处?”
“我与她乃是道侣,孕有一子一女,龙凤胎,都还是蹒跚学步的年纪,时时刻刻都需要有人照顾,干事你能否行行好,起码让她留下来,孩子可以没爹,但是不能没娘啊......”
“也让我媳妇留下来,她还需要休息几个月......”
“这是堂主的命令,不容商量!”
上演一场场生离死别的画面。
无论弟子如何摇尾乞怜,崔堂主都仍是不愿高抬贵手,决心可见一斑,楚铭叹气道:“看来时局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才能让崔堂主这般没有人情味。”
随着崔堂主一声令下,越来越多的人登上木船,崔之安命令诸位干事清点人数,得到的回应是:“禀告堂主,依照最新的数据,药堂内一千五百零三名筑基之修,但是到场的只有九百六十九人,还有五百余名筑基之修可能正在执行宗门任务,也有可能逗留在其他地方,正在与执法队核查,大概还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
崔之安摇头道:“仅是一千五百人还不够,起码要有两千人,甚至三千人也可以,最好是精通医术的老生,由干事来挑选,不能为了凑人数把新生也叫过来,否则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要干事来负责。”
这会轮到干事唉声叹气了,齐声道:“堂主此举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药堂总共也就六千多名弟子,这一下子少去小半人,药园兽园要让谁打理啊?为了对付瘟疫,也不能拆东墙补西墙啊。”
“药园兽园,可以适当裁减一些......反正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世上无难事。”崔之安面不改色。
干事哑口无言。
弟子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楚铭与徐醋转身走入船内,相比于外界,船内空间空旷许多,楚铭与徐醋随意找了一处坐下,牛干事走了过来,楚铭虽然得到些许安慰,但是他清楚自己与牛干事终究不是一路人,很快就要分道扬镳。只听牛干事说道:“本干事就不同你们结伴而行了,还要留在宗门等待新的指示,本干事本来管理着五百多人,但是一夜之间,就只剩下一百多人听从本干事的调遣,大家都走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过如此,本干事来跟你们依次告别,可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面了,之后你们要干的事情,由长老来安排,一定要低调做人,千万不能惹是生非,不然回到宗门,本干事也不能放过你。”
楚铭直截了当问道:“关于这件事的内幕,干事能否透露一些,例如要去哪里,该如何对付瘟疫?”
牛干事无奈道:“这些东西我都不清楚,但是崔堂主肯定会如实告知,不说了,本干事还得去与其他人告别。”
徐醋轻声道:“之后宗门里肯定会有数不完的琐事,牛干事可要劳逸结合,千万不要累着。”
牛干事点点头,算是心领了徐醋的好意。楚铭倚在舱壁上闭眼休息,这一通折腾实在是让他累得不轻,直到午时阳光大放,才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视线正在悄然翻转,碧蓝天空映入眼帘之中,楚铭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另有九艘木船也随之升空,但是没有并排而行,而是去往不同方向。
楚铭有些疑惑,但随后恍然大悟,“看来国内多地都爆发了瘟疫,才需要分头支援,我这命也真是不好,要是晚些时候晋入筑基之修,或许就可以不用登上这艘贼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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