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后,接着去见过夫子,再从斋长那儿领取了崭新的学子服与学牌。
“这学牌可得保管好了,”张涛神色认真地叮嘱道,“进出县学、借阅藏书楼书籍都得凭它,丢了补办可麻烦得很。”
“多谢张师兄提醒。”宋争渡郑重地将学牌系在腰间。
从斋长处出来,日头已经升得老高。
张涛提议去尝尝后街王婆的鳆鱼脍。其他人都没意见,随后众人便朝着后街走去。
张涛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之后,在一个略显简陋却干净整洁的小摊位前停了下来。
“王婆,来几份鳆鱼脍!”张涛熟稔地喊道。
摊位后,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探出头来,笑着应道:“好嘞!”
说着,王婆熟练地从水缸里捞出一条鲜鱼,手起刀落,鱼便被处理干净。
她手法娴熟地将鱼肉切成薄片,整齐地摆放在盘中,又在一旁放上几碟酱料。
“来,公子们,尝尝鲜。”王婆将盛着鳆鱼脍和酱料的盘子端到众人面前。
这鳆鱼脍确实鲜嫩爽滑,但比起宋芫之前尝过的银鱼鱼脍,还差了几分鲜美。
众人一边品尝着鳆鱼脍,一边继续闲聊。
张涛突然叹了口气:“也不知林兄何时能回来,他要是知道宋案首来了县学,肯定高兴坏了。”
提到林逸风,众人都沉默了一瞬,自三年前林逸风外出游学后,便再无音讯,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
林逸风去北疆的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对外宣称是外出游学去了。
同窗们也没有怀疑,毕竟他们这些读书人在学业遇到瓶颈时,外出游学增长见识是常有的事。只是这一去三年毫无音信,实在让人牵挂。
宋争渡侧头看向宋芫,目光透露着担忧。
宋芫也有段时间没有收到北疆那边的消息,按道理说,北疆既然已经打完仗,林逸风也该回来了吧。
此时,距离广安府几百里外官道旁的茶寮里,茶碗热气腾腾。
朱红锦袍的太监慢悠悠地端起一碗茶,轻吹浮沫,浅抿一口,皱眉道:“这茶味道寡淡,真难喝。”
“王公公,这茶也吃了,点心也用了,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林逸风用力摇着扇子,也扇不去心头的烦躁。
王福翘着兰花指,瞟了林逸风一眼,尖着嗓子说道:“急什么?咱家走了这么久,累都累死了,不得好好歇歇?”
“再说了,圣旨什么时候到,那还不是咱家说了算。”
林逸风闻言,眉头微蹙,手中折扇“啪”地合上,三天前就该抵达云山县的行程,硬是被这阉人拖成七日。
要不是这阉人是康瑞帝跟前的红人,他早就一刀劈了这厮。
直到日头西斜,天边泛起橙红晚霞,王福这才慢悠悠地起身,掸了掸锦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尖声道:“行了,歇够了,启程吧。”
林逸风拱手:“那就有劳公公了。”心里却把这王福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行人重新上马,沿着官道继续前行。
云山县的秋雨来得又急又密,宋芫本打算前往广安府,继续打听冬生的消息,却被这场雨困在了云山县。
宋芫便耐住性子,请来两位掌柜和新作坊的管事魏陶儿到别苑叙话。
“东家,今年的草莓实在太多了,就算咱们店里一天做八百杯草莓冰酪,也只能消耗一小半,再不想办法,剩下的可就要烂掉了。”小春子愁眉苦脸道。
宋芫抱歉地笑了笑,今年种了十亩地草莓,本来打算留一部分给悦茶做冰饮,剩下的全卖出去。
但自他去了广安府一趟,直接将草莓的价格抬成与荔枝那般高价,还打出“双珍御果”的名号,这就导致草莓注定只能走高端路线,销量变得极为有限。
再想到因南边战事,最近铺子生意也大不如前,宋芫想了想,道:“取一百斤做成礼盒,给一直关照咱们生意的老主顾送去。”
“就说是悦茶新出的‘双珍御果’礼盒,全当是咱们的心意。另外,再挑些品相好的,做成蜜饯和果酱,放在店里卖。”
吴厨子点头:“东家这主意好!蜜饯和果酱能存放得久些,还能卖个好价钱。只是......这草莓蜜饯和果酱的做法,咱们还得琢磨琢磨。”
宋芫笑了笑:“这倒不难,我前些日子在广安府时,曾见过南边来的商人做蜜饯的法子,回头我写个方子给你们。至于果酱......”
“东家,这做果酱要用不少糖。”吴厨子为难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
悦茶平时用糖基本都是麦芽糖和蜂蜜和,但这两样东西价格都不便宜,若是大量用来做果酱,成本实在太高。
宋芫皱眉苦思冥想,终于想起来,他在有种方法,能将红糖提纯为白糖,好像是叫“黄泥水淋法”。
用白糖来熬果酱,成本比蜂蜜低,且原料获取容易得多。
“果酱就交给吴师傅你这边忙活。”宋芫说道。
果脯蜜饯则让作坊那边顺便做了,反正作坊里原本就有做蜜饯的师傅,手艺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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