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
宋芫忍不住脸皱成一团,这药太苦了吧,比黄连还苦。
“宋哥哥?”小石榴见宋芫神色古怪,连忙紧张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宋芫咽下最后一点药渣,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就是在想咱们要怎么逃出去。”
外面肯定有人把守,而且他们现在身处地窖,唯一的出口就是头顶那个被木板封住的入口。
硬碰硬他们肯定讨不了好。
得想办法智取。
这时,宋芫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些,就是胃里空荡荡的,饥饿感翻涌上来,如同汹涌的潮水,一阵接着一阵。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从清晨吃了几个素包子,到现在粒米未进,不饿才怪。
可如今小石榴在,宋芫也不方便从空间厨房里掏吃的出来。
宋芫艰难抬手,抹了抹脸,转向小石榴,问道:“你有没有感觉身子软绵无力?”
小石榴一双凤眸微垂,轻轻点头:“是,还有些头晕。”
“这是被下药了,还好我藏了解毒丸。”宋芫将藏在袖口的那颗解毒丹递给小石榴,“快吃了。”
小石榴接过解毒丸,看向宋芫,迟迟没有动作,凤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宋哥哥,你已经吃过了吗?”
宋芫怔了怔,随即露出温和的笑,伸手揉了揉小石榴的脑袋:“放心,我早吃过了,你看,现在有力气多了。”
他故意抬起手臂晃了晃,想让小石榴安心。
小石榴抿了抿唇,这才将解毒丸吞下。
一时寂静无声。
宋芫抬头看向地窖上方那道窄缝,透过缝隙漏进来的微光已经变得昏黄,像是夕阳即将西沉时的颜色。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突然幽幽叹气。
宋芫心中估算着时间,从被掳到现在,恐怕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舒长钰找不到自己,这会儿肯定已经急疯了。
舒长钰确实已经近乎疯狂。
宋芫失踪已有整整四个时辰,这四个时辰于舒长钰而言,漫长得仿若一个世纪。
他先是发了疯似的带人沿着崖底留下的凌乱脚印追踪,可惜,没追出多远,脚印便消失在一片腐叶堆积的湿滑坡地。
接着派人封锁了方圆五十里的所有要道,安排官兵与自己的暗卫层层设卡,对过往行人与车辆展开地毯式盘查。
他自己则暗五等十余名精锐暗卫,沿着山间隐秘小道继续搜寻。
即便对方刻意掩盖踪迹,沿途折断的枝桠,被踩踏的草丛,以及岩壁上新鲜的刮痕,都成了他们追踪的线索。
他们一路从清云山崖底追到官道,官道上车轮辙印交错,往来行人、商队留下的脚印层层叠叠,线索在此处变得模糊不清。
残阳如血,将官道染成一片猩红。
舒长钰勒马立在一处高坡之上,死死盯着远处蜿蜒的山路,凤眸中翻涌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主子,方圆百里都搜遍了,没有发现公子的踪迹。”暗五单膝跪地,低垂着头。
“继续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舒长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金属。
“是。”
“暗一什么时候到?”
“最迟明天午时。”
而宋远山也带着一队人马在另一条山路上搜寻。
他的衣袍不知何时已被荆棘划破,肩头还凝结着暗红的血痂,那是方才策马穿越密林时被枝桠刮伤的。
他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眼睛死死盯着脚下崎岖的山路,每一处凹陷的马蹄印、折断的草茎都要俯身仔细查看。
“宋先生,前方是片沼泽地,咱们要不要绕路?”身后的随从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远山却猛地勒住马缰,骏马人立而起,嘶鸣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搜!就算陷进泥沼,也要把每一寸土地翻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此时别苑里,宋争渡他们还在焦急地等候消息。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别苑中灯火通明,却难掩三人眼底的惶惶不安。
宋晚舟攥着帕子,不停地来回走动,脚下的青砖都快被她走出一道凹痕。
她每隔一盏茶的工夫便要抬头望向二道门,恨不得将那两扇朱漆木门看出个窟窿来。
“怎么还不回来……”她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祈求冥冥中的回应。
宋争坐在石桌前,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尊僵硬的石像。
他望着宋晚舟失魂落魄的模样,几次想开口劝慰,可喉咙里堵着的不安让每个字都沉甸甸的。
“嗖嗖——”一把小木剑挑起地上的落叶,在落叶飘落之际,剑锋突然一转,将落叶将落叶齐齐斩为两半。
“丫丫,歇一歇吧。”宋争渡心疼地唤道。
自清云山回来,丫丫便一声不吭地开始练剑。
整整三个时辰,她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招一式都带着狠劲,似要将满心的愤懑与无助都宣泄在这剑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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