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们都站在军营门口望着街道的远处希望能看到有人回来,可到如今每次回来的都是那些被淘汰的,甚至有几个被抬回来还身受重伤。
谢长策和白术是看着天色来的,吩咐人依次点燃三炷香,三炷香燃完后回来的人便不算数了。
白术又翻了个白眼,想着让人去拿粗一点的香过来。
刚把香点上就有人回来了。
教头激动的凑上前去看是不是自家队伍里的。
孙虎凝眉看去,随后眉头松开笑看徐志:“老徐这好像是你手头的那几个啊。”
“还有我底下的兵呢,那个何凡就是!没想到这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么厉害啊。”
四人互相搀扶着,腰间各个都插着一根红旗,只是身上没有一块白净的,仿佛逃难回来的灾民似的,目光呆滞神情恍惚,连走路的姿势都怪异的很。
“咦?怎么还没有看到秦宁呢?”有人突然问了一句。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谁都可以不过关,唯独秦宁是肯定能过关的,可眼看平时和秦宁关系不错的几人都回来了,偏他没影子了。
等几人走进军营立即有医士上前给他们把脉诊治,给水给食物。
一看到食物和水几人马上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就开吃,四人吃着还红了眼眶。
白术于心不忍:“这都把人逼成什么样子了。”
谢长策紧盯着远处没说话,心里隐隐期待着什么。
后来又回来了好几个人,从前再讲究的人到了如今也都像是狗一样扑在地上吃喝,有的甚至有发疯前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最后一根香只剩下一半了,而最后一根红旗也还没有出现,秦宁也没有。
方权一几人拒绝回去休息,全都等在军营门口,希望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人。
就在所有人惋惜秦宁的时候,黑暗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这人拄着一根木棍,脸上都挂了彩,嘴角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走一步喘息好几下,走路仿佛于她而言无比的困难。
“是秦宁!”
“四弟…”方权一几人全都围在门口。
秦宁仿佛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了,只是机械着往前走而已,突然双腿一软手中的木棍倒了,她瘫软在地上。
那四人想冲上去帮忙,可却被一人拿着折扇拦住,谢长策看着秦宁沉声道:“谁都不准帮她,她若不过来,便算输了。”
孟三哭了,沙哑着的嗓子大喊:“阿宁快过来啊!”
“四弟!起来啊!”
“秦宁…”
周围都是呼喊她名字的声音可她只觉得朦朦胧胧的,秦宁耳鸣了好一阵忽然响起娘亲的声音,那声声泣血的声音让秦宁为秦家报仇雪恨的声音。
而后又是秦家所有人唤她的声音,还有秦锦明糯糯的喊她姑姑。
锦明还在等她。
她不能倒在这里,她都还没有开始复仇,她甚至都还没有去长安对峙,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她必须过去,必须赢下。
众人只见秦宁突然动了动,一双满是血污的手往前爬着,然后后脚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她竟是这样如同乞儿一样爬着过来。
白术也红了眼眶,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转头看到季彦礼居然就站在不远处,他好像没看到白术看过来了。
神情复杂的盯着地上爬行的秦宁。
直到秦宁爬进了军营,本想站起来,可刚刚站起来与谢长策的眸子对上便白眼一翻直直的倒了下去,刚好香燃尽了。
“四弟你怎么了?”
“大夫!大夫呢!?”
谢长策不可察觉的松了口气:“白术,把她医好。”
白术就知道他是个劳碌命。
在秦宁彻底闭上眼睛之前,他看到谢长策朝她跑了过来,然后她就感觉自己失重了。
......
秦宁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是自己的帐内模样,鼻子里都是草药的味道,她感觉得到自己浑身都疼得厉害,就像是被拆了重新拼起来的一样。
她偏过头发现白术在桌上整理药箱,白术也转头看见秦宁盯着自己,精神稳定呼吸平稳,他松了口气。
“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吗?五天!我还以为我把你医死了呢。”
秦宁脑子嗡的一下,她昏迷了五天甚至这五天是白术在给她治疗,治疗的时候岂不是。
她慌忙低头去看自己衣服,果然已经换成了干净的亵衣。
她大惊失色的看向白术,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的身份难道就要暴露了吗?
看秦宁这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白术知道她在想什么,忙道:“放心,我不乱说,剩下的你等侯爷来了跟你说。”
“你们...都知道了?”
白术笑笑,把找到的药拿出来放在她的桌上,然后才道:“我们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
秦宁不解他这句话,刚想问他帐门就被打开,谢长策走了进来。
白术便向他指了指秦宁:“你好好说吧,她现在可是病人你悠着点嗷。”说完对秦宁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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