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看法没错。我加上她,可能还需要苏和阿波尼亚的帮助……我们的确有机会创造出一个领域,让侵蚀的权能无法起效。但你还是多虑了。她毕竟是一位律者,想要分割她的思维,我也得有许可才行——但这根本不可能。”
“而且……一旦这么做,雷之律者就会成为和记忆体类似的存在,她反而可能因此失去那种让你无可奈何的特性。你觉得她会接受这种提议吗?”
“说服她……对你来说很困难吗,「欺诈师」?”
维尔薇的表情开始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所以,哪怕我的性命系于你手,你也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单独行动?”
“因为我很关心你嘛。”
“……看来,当初我对你的认知确实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你曾经说过……将爱莉希雅彻底删除,是你在感到威胁时的「误打误撞」。那时候,我认为逻辑上倒是无懈可击。不过……现在,我却越来越怀疑……你……真的不是「有意而为」吗?”
对记忆的追溯在此戛然而止。并非能力所限,只是因为她已渐渐感到了「不耐烦」。
“从这段记忆来看,她还是老样子啊……无论获取了多少人类的情感,她的本质仍是一种「病毒」。我的能力……恐怕难以生效。”
阿波尼亚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如往常那般开始感到自责。
“苏……在拼尽一切之后,将侵蚀律者引向至深之处,让我能够对她加以触碰……可我却只能探查她的「记忆」……而无法与她的「意识」建立沟通吗?”
正如华所说的那样,苏的手上握着的,毕竟不是真正的千界一乘,在有限的时间里,他只做了一件事——用精神系的能力,让侵蚀律者将他侵蚀,窥探他的记忆后,会产生【想要来到至深之处】的想法。
于是,在华还未将苏的叮嘱转述完毕时,侵蚀律者便如阿波尼亚所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阿波尼亚并没有任何抗拒,只是跪倒在地,双手合十,任由侵蚀的力量将自己的存在一点一点的吞没。
这并非是因为她看到命运是丝线,知晓自己无论如何反抗,都避免不了既定的结局。而是对于对于侵蚀律者……更准确的说是对玲本人,她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个……被审判的机会。
此刻,在侵蚀律者内部,身为乐土中最为殊异的个体,阿波尼亚正在通过自身的「触碰」,不断为尚存的英桀们提供信息。
樱和爱莉希雅的下落、律者的存在、异变的真相……悠扬的赞美诗将她所能触及的「记忆」传向乐土的每一个角落,直至人们耳中,巨细无遗。
不借助任何外力,却能在遭受侵蚀后完成此行此举的,无论现实,又或乐土,恐怕仅此一人。不仅如此,依靠「触碰」,她能以自己最熟悉的方式直面侵蚀之律者,追溯对方的内心。
她已然认定,既然律者拥有比拟人类的心智,即便作为数据不可战胜,却也同样具备从心灵层面击溃的可能性。就像……曾经的「第八律者」。
“只要能够介入她的神智,我……或许就能将其「引向正途」。但,我还拥有多少时间呢……嗯?”
阿波尼亚看着自己身上如同被打上马赛克一般不断闪烁,叹了口气。
“看来延缓侵蚀需要耗费的力量,远超我的预想。还是说……我已虚耗了太多时间呢?”
如其所言,凭借身处乐土时独一无二的特殊性,阿波尼亚在受到侵蚀后作出了两种决定,并将精力一分为二,同时实行。
其一,与侵蚀之律者的意识建立连接,如自己生前进行过的尝试那样,将对方进行「重塑」,以求化解危机。
其二,通过精神感知型的能力,延缓被彻底侵蚀的时间,维持对于自身「数据」的掌控权。这样,她才能像此刻这般,在探寻的过程中将获取到的情报传递给乐土中的众人。
“可现在……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两种考量,都要落空了吗?”
她不由得陷入了踯躅之中。经过此前的尝试,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兼顾两端,必须要将全部精力,压在更有希望的一条道路上。然而……「哪边更具希望」,是一个根本无法得出结论的疑问。
“若是任由侵蚀加深,我或许能深入对方的意识。但如果那之后,我没能找到重塑对方心智的契机……这便是毫无意义的牺牲。可……继续留在这里阅览律者的记忆,同样也有一无所得的可能。”
“这就是……不知未来将会如何,却要面临抉择时的感受吗?因为太久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形,我在这时……反而要比普通人更加脆弱吧。”
这是实话,对于这种人们司空见惯的情景,她反倒欠缺相关的经验。但与此同时,她心中更多的情绪……却是「宽慰」。尽管不知自己即将缔造的未来会通往何方,她仍隐隐产生了一种「这样做有其意义」的念想。
“爱莉希雅……这也是,你的「愿望」吧?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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