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弩箭的星空人战士已经躲闪不及,那些孔洞中以极高的速度喷出白色气体,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声,瞬间将走廊中段笼罩。高速喷射的白色气体如同瀑布,迅速弥漫成一片快速扩散的白色云团,逼得千鼑船长和星空人战士以最高速度后撤。
凭借着对战舰内部结构的熟悉,千鼑船长快速退至一处安全屋内,将致命的白色气体阻隔在外。而星空人战士虽然以最高速度仓皇逃窜,但依旧被白色雾气笼罩,顷刻间浑身如同被沸水淋下般剧痛起来,幸运的是这些白色气体没有再蔓延,而是被抽气装置抽走。
那些白色气体正是蒸汽机产生的高温蒸汽,在平时驱动机械运动,但在生物体入侵时也可以从管道中直接喷出灼伤入侵的生物体,在恐怖的生物战争中,高温蒸汽极为有效。
未来得及躲闪的那名星空人战士已经被高温蒸汽活活烫死,昔日洁白修长的身躯上浑身是黑色烧伤和红色水肿,纹在身上的经文被冲刷,从各种伤疤间流下,如同一块留着黑血,与地面粘连的烂肉。
而另一名没有躲进安全屋的星空人战士虽然尽力闪躲,但还是受到严重烧伤,伤痕使他的皮肉和衣服黏连在一起,躯干上遍布水泡和伤疤。他只能搀扶着墙壁缓慢行走,但手掌每和墙壁接触,便会产生一次剧痛的黏连。
千鼑船长手持铁棍出现在星空人战士身后,此时正是杀掉星空人战士最好的时机。
是的,千鼑王朝亏欠他太多——销毁他的传家宝,极端地灭绝掉一切信仰与宗教,为此烧毁无数代表这一种族智慧结晶的书籍,为此杀害无数曾在宗教中找到爱与希望的同类,将星空人绚丽多彩的文明重创...
但千鼑王朝为世界带来什么?环顾四周,皆是千鼑王朝的伟业,千鼑王朝建造出其他王朝不可能建造出的巨舰与楼宇,制造的武器比任何弓弩都强大无数倍,无数王朝在千鼑技术的笼罩下得以延续,无数王朝在千鼑王朝的庇佑下得以新生,摩德和千鼑王朝以整个星空人文明前所未有的勇气证明:神明不曾存在,命运由自己掌控。
如果没有千鼑王朝,星空人不知还要在封建社会中徘徊多久。
这一击已经对局面没有太大影响,只是代表无数迷茫于千鼑王朝的人的抉择——千鼑船长将铁棍挥下,沉闷的响声将星空人战士击昏倒地。
...
待到星空人战士醒来,他已经被困在一个金属笼内。
如果是其它星空人使用绳结捆绑的方式,星空人战士还可以通过主动脱臼的方式逃脱。但为控制一个俘虏,千鼑王朝竟不惜消耗大量金属,使用的是人形实心金属笼,将星空人战士完全困在一个人形雕像内,这完全就是在彰显一个工业化文明的恐怖力量。
眼前是一个已经衰老的星空人,它的皮肤已尽不再洁白,甚至显出皱纹来,但这些衰老的迹象反而使他更加老辣。
他便是改变整个星空人文明进程的个体:摩德.嘉德。
为思考年轻时做过的一切,他长期地封闭与排外,现在他对雨云之外的一切一概不知。虽然没有年轻时的狂热与极端,但老练与神秘依然存在于他的灵魂中。
“你是来做什么的?”摩德沙哑的次声波穿透耳膜。
“为杀死你。”星空人战士没有丝毫恐惧。
“我有一个问题。”摩德没有愤怒,依旧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你所做的一切,是为种族的存续么?”
“是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让我们的种族生存下去。”
“那么,杀死我和让我们的种族生存下去有何关系?”
“你亵渎了神,神已经降下天谴,我们的种族将于不久后因你亵渎神明而灭亡。”
“你见过神么?”
“没有。”
“那你怎么肯定神的存在?”
“不仅是千鼑王朝,其他王朝对神的定义也太过狭隘。神不是具体的,一种不可触,不可闻,不可听,不可嗅,不可视的存在,但他真实存在,并切实地影响着世间万物。”
“按你们的理论来看,神并不仁慈,不是么?每个王朝几乎都活不过50鼑岁月,你们还没干些什么,便含冤地被神明套上这一条诅咒。”
“是的,神明并不仁慈,但无法改变它是神明的事实。或许我们的恩,神明不会记得。但我们的罪,神明却一定会记得,彼时,我们即便开膛破肚,受万年之刑,只要能使神明谅解,种族存续,那便值得。”
“你们真的甘愿这样一个自私,疯狂而残忍的神明支配世界的命运么?”
“这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欣然接受。”
“但我不接受。我儿时被祭祀抛入巨型生物的胃液中以求祈福,我被他们有力的手扔入水中,险些在水中溺亡,那时我只能胡乱地踢腿,根本无法支配自己的命运,可猛然回首,更无法支配自己命运的,反而是那群遇到危难时求神拜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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