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白色妖光闪过，撕裂苍穹，应龙之后竟然还有强者，散发的妖气连他都感觉到了压力，难道有比帝子还要强大的存在？
江尘心中震动，他深知妖族的凶狠毒辣，连应龙都畏惧的存在，又是何等生灵，难不成是妖神后裔？
极远处的云彩被一道身影切开，云朵冲向四面八方，妖气如涟漪般扩散，云海起伏，而后被卷上了更高的天空，那道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江尘目力惊人，隔着数十里看到了那道身影，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白玉伽！？”
天地间风雷之音轰鸣，双翼的扇动如怒龙咆哮，震撼世间，那道强大妖影在江尘面前停下，瞬息收回本相，恢复了白玉伽的模样，只见她俏脸冰寒，冷漠地看了江尘一眼，也不再追击应龙，而后转身离去。
车厢中，秦紫烟睡得很沉，似乎完全没被外界发生的一切所惊扰，她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在这危机四伏的妖域，她罕有这种时刻。
秘境中天色渐暗，与外界不同的是，太阳便是那座祭坛，这里的空间极为特殊，在某些时刻，那座祭坛的光芒便会逐渐暗淡。
一株树下，白玉伽盘膝而坐，似乎根本没看到走过来的江尘，
“听魔牛说，陛下不允许你在到祭坛之前暴露实力。”
白玉伽冷笑着看向江尘，
“我想什么时候暴露实力就什么时候暴露，谁也管不着！”
江尘听了愣了一下，
“可是我听说，你连所有收集的至宝都送出去了，也没和应龙发生冲突，是因为应龙要伤害我的剑侍，你才出手的。”
白玉伽沉默，并没有回复江尘的话，
“因为我说过喜欢她，所以你才出手的，对吗？你不想让我在乎的人受伤害，所以才不惜暴露实力。”
白玉伽依旧沉默，不知为何，她很在乎眼前这个男人，或许从那时候两大妖皇大战爆发的余波中，他下意识地挡在自己身前，或许是在明明必败的局面，他力挽狂澜，“救下”了仙鹤妖皇，或许是他的英俊潇洒，或许是他的天赋异禀。
不知在什么时刻，她就深深地爱上了他，甚至这种爱很卑微，即便江尘时常表现出对她的无微不至，但出于女性的本能，她依旧能感受到一种疏离感。
江尘坐在她的身旁，第一次主动地揽住她，“她是我的朋友，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会关心她，她和你不同，她这一辈子，从来没为自己活过，总算能为自己活一次的时候，她又成了这副模样，实话说，我很心疼她。”
白玉伽的鼻子一酸，泪眼婆娑的望着江尘，“姬轩，我这辈子，也从没为自己活过一天，从我有记忆那天起，就是为了祭坛上的传承而活，可能我得到那本金色书册，也就是我生命的结束，我想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
江尘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笑道，“你和她怎么能一样，你还朝气蓬勃，妖族本来就寿命绵长，况且，没想到你竟然也是异种，恐怕我都不是你的对手，要死，也是我先死。”
白玉伽却是凄然一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是吧，我知道的，你根本就不是姬轩，我也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姬轩，可能我们还是敌人，即便我们是敌人，我还是想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江尘的血液在这一瞬间涌向头顶，心脏无法控制地剧烈跳动，仗着隐匿符文和《吞天混沌经》，他以为自己毫无破绽，即便是在那些妖皇大能面前，也能搪塞过去，他还是大意了。
真元疯狂地朝着双掌涌去，无数妖兽的血脉之力在这一瞬间达到极境，但就在此刻，他犹豫了。
“你这是要杀我灭口吗？”白玉伽神色凄惨，似乎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轻轻扬起雪白颈项，“我的弱点就是这里，如果你动手，我不会反抗的。”
江尘真元瞬息散去，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以为在这秘境当中，白玉伽也好，那些异种也好，甚至后来收入的无数妖族，都不过是自己手中的棋子，只要不让妖族获得祭坛上的传承，无论谁死他都不在乎，可世间总不是棋，不知不觉中，他也成为了其中的棋子。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疲惫到了极致，
“我现在就带着我的剑侍离开，那些收集的宝物留给你，就当对你的补偿，这些日子...你就当是一场梦吧。”
此时江尘才意识到，他并没有想象中洒脱，无论面对秦紫烟还是白玉伽，他都心有愧意，若是真的杀了白玉伽，恐怕他一辈子都会活在良心的谴责当中，白玉伽对人族有愧，但对他江尘，却是仁至义尽，
“我走了...”
白玉伽看着江尘神色痴痴呆呆，江尘在她心目中，一向从容淡定，智勇双全，生死一线也从来没有畏惧过，而此时那个风姿无双的青年，眉目中却缠上了一丝抹不去的忧愁，
她突然拉住了江尘的手臂，开口道：
“如果哪一天，你听到我死的消息，你会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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