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城市到处都充斥着社畜的怨气。
但凌云致不同。她是实习生,刚进来还没什么业务,也不用加班,除了因公司离家有些远需要早起赶通勤外,暂时没什么忿忿不平之处。
“早啊,娇娇!”
——失言了,忿忿不平这就来了。
随着一声问候,她面前很快落下一杯奶茶。
早在男人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凌云致就极快地皱了一遍眉,此刻眉目平整疏淡,冲来人微微点头,“早。”
然后推拒:“不喝,谢谢。”
来人目测年纪二十八九,五官端正,穿着整洁,人也和气,一笑就会露出两排整齐的牙,是财务部为数不多的单身汉。
听到一如既往的拒绝,薛涛熟稔地敲了敲围着她工位的围栏板,“娇娇,今天的口味你也不喜欢?”
凌云致简直被这个名字膈应死了。
学妹们这样喊,她觉得活泼可爱;肖亦骁这样喊,她觉得肆意洒脱;同事们这样喊,她觉得真诚近人。
但薛涛这样喊,就像是被油裹了一身,让本就自带亲昵的叠名又添一层做作,油腻又冒犯。
凌云致板着脸,嘴角扯着淡淡的笑,“不是今天不喜欢,而是不喜欢你送的。以后不要再送了,我不会收的。”
“别呀!”薛涛赶忙道:“做个朋友嘛,我又没有别的意思。”
凌云致在心里呸了一声,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没别的意思每天都要从财务部来行政部跑好几趟?没别的意思天天早上送奶茶,中午拼桌吃饭,晚上追问送回家?
如果那种明显的言语和肢体骚扰,她可以马上把奶茶扣他头上,偏偏,这“看起来”只是正当的示好求爱。
看似规矩,实则 一直在越界的边缘游走。
烦死了。
凌云致再次推拒,“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不要。”
“行,”薛涛转身要走,“我已经送给你了,给别人还是扔掉,都随你。”
话音一落,周遭一顿打趣,说他大方随性云云,然后帮腔,“你就收了呗!”
说完几个人就勾肩搭背地说笑着走远,动静不小,薛涛被簇拥着,微微红了脸。
他人是走了,可对面看热闹的视线还在,有几个不经意和她碰上,便似被烫到立刻挪开,而等她看向别处,又齐齐看过来。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
甚至上周末,这个薛涛还约她出去玩,她装死不回,躲了两天清净。
当初培训的时候,他作为财务部的讲师把一整圈入职的人不分男女都加了好友,简直防不胜防。
后续凌云致不是想过删他好友,但带她的姐姐说,将来业务可能会有接洽,尤其是财务部,最好不要得罪,不然一旦有什么需要,他故意卡你,让你多跑腿。
不知道该说这是职场默认的潜规则还是人的本性,手里一旦有点小权力,就自比天王老子,不顺眼就下绊子穿小鞋。
凌云致漠然视之,八点十分开完早会,她把奶茶转手放在了保洁阿姨必经之路的垃圾桶上。
十一点五十,江之楚的外卖送到了公司前台,凌云致取完,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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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孟宴臣从出租屋离开的第二天,付闻樱出院了。第三天,肖亦骁来办公室看望他,两人面对面坐着,吹着空调喝热茶。
“我说宴臣,付婶出院了,你忙前忙后紧了那么久,今天晚上出来放松一下?”
孟宴臣无情拒绝,“喝酒伤肝,小心将来婚检不过关。”
肖亦骁好半天没发出声音。
这话没法接。
所以他另起话题,“你跟娇娇,怎么样了?”
“未达一间。”
“啥意思?”
“行百里者半九十。”
肖亦骁嘶声,“我告诉你啊孟宴臣,再跟我咬文嚼字,我让娇娇拉黑你。”
孟宴臣叹气,“差一点。”
他能感觉到凌云致松了防线,然而就是差了一点,差一个台阶,差一个、能推动着再进一步的契机,那种能一蹴而就的瞬间靠近,或是类似付闻樱住院那样的。
这么讲虽然很对不起付闻樱,可确实是因为她这一病,两人之间有了缓和的余地。
孟宴臣低头抿着茶水,忽然灵机一动,“骁骁,你能突然地住个院吗?”
肖亦骁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当场骂起来,“你有病吧?我只听说过当事人用苦肉计的,没听过拿朋友献祭的!你还是人吗?”
他气呼呼地喝了两口茶润嗓,接着骂:“你怎么不让明喻和景深这俩住院啊?”
孟宴臣一脸谋算,“因为你是她前老板,只有你们之间存在过雇佣关系,有过交集。”
肖亦骁白眼翻上天,“我都几百年没住过院了!”
“所以让你故地重游。”
“她那么聪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在装病!装病就是骗她,你好意思骗她?”
“所以建议你有没有真的。”
“没有!”肖亦骁大手一挥,孟宴臣失望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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