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虽然我依然有些难以接受，但相比声致发光、乘波构型这种原理，集体催眠这个解释的确更有说服力，也算是……有科学依据。”江书夏弯起食指一顶眼镜下框，艰难地维持着神色的平静，像是突然发现自己有个儿子的霸道总裁，而紧接着她又指出道：“但这里有一个问题，一般来说，只要你意识到并有心抵抗的话，这种催眠是不会生效的，而现在你点出了这种催眠的存在和原理，理论上我们就不会中招了才对。”
“其实没那么简单的，我只反问学姐你一句，你不想试试吗？”成曦咧开嘴角，露出亮白的虎牙，似是个让猎物成功落入圈套的猎手，她嬉皮笑脸地说道：“学姐你那么喜欢追求创作的灵感，遇上这么好玩的事情，我相信你巴不得多体验一会儿才对。”
江书夏不禁微微挑起眉梢，深深地瞅了成曦一眼，说道：“你倒是懂我，面对这么离奇的现象，我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是，我看人很准的。”成曦笑了笑，像是春阳融雪，又是扭头望向李云东，说道：“学长你就更不用说了吧？对于至死是少年的男人而言，这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吧？你不想变成超级赛○人吗？你不想手搓核弹吗？你不想打到大道都磨灭吗？”
“呵，我像是那种会受诱惑的男人吗？别低估我佛儒道三修的心性了！”李云东忽地冷笑一声，抬脚站定到球场上，球拍向前猛地一挥，目光炯炯地说道：“你还在等什么，快点准备发球！我对这种所谓的集体催眠丝毫不感兴趣，但我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有使命去揭开这个未解之谜，快过来，实验……要开始了！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学长跃跃欲试嘛。”成曦笑得格外灿烂，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但这里不行，这里的现象纯度太低了，我们得去下面，那里有合适的场地，没有任何杂质，现象纯度极高。据羽毛球社活动记录记载，那是这个神秘现象的起源之地，由青禾大学羽毛球社代代守护着，薪火相传，不知其尽。”
“我就是在图书馆里翻到相关记录的，但当时怎么看都觉得是羽毛球社的人在发病，根本没当一回事儿，现在才发现，是我太年轻了。”顾思南有些感慨，表示道：“唉，果然，这世界是是非非太多，谣言和真实混杂，作为新时代的媒体人，我们肩上的责任何其之重，唯有奋斗而已！”说着，竟然用力地握紧拳头，像是在对着国旗宣誓。
“就你没资格说！”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地吐槽道。
……
青禾大学体育馆是阶梯式的抬升结构，但“阶梯”并非是从地表开始逐级叠加的，而是从地下就开始叠加起来的。事实上，参考建筑设计图可以发现，整个地下阶层的俯视图是一个巨大的“十”字，其内部空间比体育馆的任何一个地表阶层都要开阔，而羽毛球馆的另一片场地就处于这个地下阶层。
“地下层和地上层也没什么区别吧？”望着与上方的场馆几乎一般无二的空间，李云东不禁有些疑惑，他问道：“难道这个集体催眠现象，还跟某种信号有关？越靠近那个起源之地，现象纯度就越高？”
“学长，咱们文科生就不要抢人家理科生的活儿了，对我们来说，遇事不决，量子效应就够了。”成曦幽幽地走在最前头，引着三人朝仓库的方向走去，而管理员大爷就坐在仓库门口用手机看短剧，扬声器里传来“一代中老年兵王解甲归田，在熟人引荐下当起上市公司的保安，本以为会是清闲的半退休生活，却因一场意外被公司老总的十八岁宝贝闺女爱上！？这场跨越50岁的恋情是否能够结果？第六十八集，新王见旧王——敢动老夫的女人，乳臭未干的小子，是想跟老夫比一比谁先入土吗！？”
“——”
这大爷还挺时髦的，李云东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总觉得近年来的短剧是越发疯魔起来，但更让他无语的是，成曦直接上前敲了敲管理员大爷的桌子，满脸严肃地说道：“老板，开房！”活像是大清早翻出学校围墙跑到网吧里开机子的高中生。
“啥？”大爷这才是轻点屏幕暂停播放，慢条斯理地抬起脑袋，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说道：“哦，我当是谁呢，曦曦啊，来玩呐？”
“你的昵称传播度这么高的吗？”李云东很是讶异地望着成曦，突然发现自己这位学妹的知名度不得了。
“哎呀，我的交友比较广嘛，街对面也有我的认识的人，后街摆摊的阿姨我也有认识不少的。”成曦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像是那种备受长辈喜爱，一年能被推荐相亲对象五百次的绝世好姑娘。
“哟，今天带男人来的？真稀奇啊。”大爷这才是注意到成曦边上的李云东等人，意味深长地冲着成曦一笑。
“呸，老不知羞。”成曦莫名脸上一红，忙是确认道：“这个点应该还有空的场吧？我跟羽毛球社那边打过招呼了。”
“空是有空，你这是要带新人入门呐？”大爷认真打量起李云东三人，说道：“看起来都是挺正经的人呐，跟得上你的节奏吗？脑子没点病的人打不了这种球的。”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江书夏面无表情地说道，她可不想被当作脑子有病的人。
“没事的没事的！”李云东果断拽住江书夏，冲着大爷咧开嘴，笑道：“我们的脑子是没病的，但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发病，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嘛！”
大爷不禁多瞅了李云东一眼，挑眉道：“你小子有前途，让我看看你的想象力。”他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仿佛那是某种战斗力检测仪，眯眼道：“咦，居然有911京1919兆7456万亿余404，可以啊，数值挺高的。”
“——”
李云东真不知道该吐槽有零有整，还是该吐槽通货膨胀，又或者该吐槽您老人家的眼镜怎么还没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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