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蓝曦臣的房间内,映出两道一坐一站的静谧人影。
蓝逸目光落在微弱烛光上,手指微微曲起,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大伯蓝曦臣在等他主动开口。
他知道,五年来自己的大伯被困在云梦,或思念故土,或忧心家族,或翻阅卷宗,或闭目养神。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些藏在心底的苦衷,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他知道真相,会失望吗?会责备我吗?”蓝逸在心里反复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他发觉自己甚至连和蓝曦臣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蓝曦臣敏感地察觉到蓝逸的紧张,但他没有催促,即便心里已经急得不行了,也只是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的蓝逸。
欲言又止,害怕,不敢和他对视,难受......
是学业没有完成吗?
还是又被长老投诉到叔父那里去了?
亦或是战时紧急状况下,逸儿是偷偷背着叔父跑出来找他的?
.......
蓝曦臣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但他看蓝逸的反应,总感觉极其严重,他不由得陷入了最为可怕的猜测。
这孩子不会是在这特殊时期,闯了大祸把叔父给气晕了逃出云深不知处来找他救场的吧?
真要是那样的话,其实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不难解决。
如今蓝逸都能过来云梦了,那证明路通了,他也能回去了,正好回去处理宗务顺便替他挡一下叔父的怒火吧~
正在蓝曦臣晃神的时候,蓝逸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撩起袍子跪了下去。
蓝曦臣看到眼前人的动作瞬间皱起眉头,“逸儿!你这是何意?”
“大伯!叔爷爷...”蓝逸抬起头,目光还是有些闪避,喉咙难以吐出那几个字。
蓝曦臣微微俯身,认真地看着蓝逸,神情专注而平和:“你又惹叔父生气了吗?”
蓝逸没想到蓝曦臣会这么问,眼睛顿时微微睁大了些。
“还是闯了大祸的那种?”蓝曦臣看到他的反应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蓝逸的肩膀,动作温柔而坚定:“没事的!大伯回去可以......”
“不是的...叔爷爷他...”蓝逸一把抓住蓝曦臣的手,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大伯!叔爷爷...去世了。”蓝逸咬了咬牙,终究是咽下了哽咽,强忍着悲痛说出口。
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死寂,蓝曦臣的手骤然僵在半空,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目光变得空洞,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良久,才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蓝曦臣的身体微微颤抖,收回的手无助地抓住桌案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仿佛在寻找什么,却又像是失去了焦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仅仅片刻时间,蓝曦臣的声音就变得哽咽沙哑起来。
蓝逸看着蓝曦臣的反应,心中更加愧疚。
跪着上前一步,拉开蓝曦臣的手,任由濒临失控的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掌。
“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蓝逸开始讲述起当年的事。
“玄正57年年初,凶兽开始侵袭云岳郡,叔爷爷亲临云岳查探情况,同年,战斗愈发激烈,见事态不好,叔爷爷带着人退守西岗郡,云岳就丢了。”
“玄正61年年末,西岗郡被攻破,叔爷爷重伤被送回云深不知处,因为伤势太重,勉强撑了十天...就去了。”
“怎么会……这样?”蓝曦臣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蓝逸却觉得那声音像一把锤子一样重重敲击在自己的心上,他听得出来蓝曦臣心里深深的痛苦和无助。
蓝逸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落下,他低下头,声音哽咽:“对不起大伯,我真的尽力了,能找的医师我都找了,但是他们都说叔爷爷伤势太重,五脏六腑皆塌陷,奇经八脉皆被凶兽之力震断,金丹破灭,回天乏术无能为力了。”
“叔爷爷他...一直很挂念您还有父亲,爹爹,我一直陪着他,叔爷爷清醒的时候我就会和他说,有你们的下落了,再撑一段时间,我马上就能找到你们了。”
“叔爷爷也尽力了,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云深不知处不能没人坐阵,所以在回家当天召集各大长老作证,让我登上宗主的位置。”
蓝逸抬头看着蓝曦臣,有些难受地说出了心里藏了许久的话:“大伯,我不是...不是要故意抢你位置的。”
蓝曦臣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目光虽然依旧沉重,却多了一丝平静。
他看向蓝逸,声音温和却带上了几丝疲惫:“逸儿,这不是你的错。你...辛苦了。”
得到蓝曦臣理解的蓝逸并不觉得自己有好受些,心反而多了几分痛楚,他定定地看了眼移开视线的蓝曦臣,垂下了眼眸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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