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和黄自立最恨别人接这段伤疤,二话不就冲向刘洋,抡起拳头就是一顿揍。人们先是不敢上前阻拦,后又怕打出人命,这才拉开了三人。
刘洋『摸』着被打肿的脸颊,恨声道:“老子在外地买卖干的正得意,要不是知道自己家要被拆了,才不会回来趟这浑水呢!你们牛『逼』你们的,我不玩儿了,我跟宏明公司签协议去!等楼房一下来我就卖了,这辈子我都不想跟你们哥俩儿当邻居!”
看着刘洋甩下狠话走了,杨志和黄自立要不是被邻居拉着,估计又是一场闹剧上演。
周正平往日最不愿招惹杨志这样的社会混子,今看好不容易得来的团结氛围就要被这哥俩搅黄了,出声道:“大敌当前,咱们把平时的邻里恩怨放放,先对付宏明公司,先让他们同意了咱的要求,以后得了好处,想卖房不是也能多卖点儿么?千万不要因失大啊!”
杨志喊道:“对,老周的对,就得跟他们干!宏明公司财大气粗的,不差咱们这点儿,必须跟他们要,照死里要!”
周正平知道这俩都是顺『毛』驴,故作谦虚的请教道:“你们俩不是干拆迁么?我听他们,市边儿上的城中村你们也拆过,你们跟大家讲讲,他们都有什么手段?我们也好防着点儿。”
黄自立笑道:“怎么拆?挨家挨户的拆呗。”
“房姐”刘翠兰跟杨志是牌友,关系还近些,好奇的问道:“怎么挨家挨户的拆啊?”
黄自立继续道:“从守着大路的第一家开始,把家里人都拖出来,家具电器都搬空了,然后挖掘机开路,‘咚、咚、咚’的就拆了呗。”
刘翠兰惊讶道:“你们这么干,人家乐意?”
黄自立得意道:“不乐意怎么着?不乐意的有派出所呢,拘留几就都乐意了。”
郭旭气道:“对,我就遭过这个劫,什么敲诈、勒索,狗屁!就是欲加之罪!”
周正平问道:“那就没有事后上访的?”
杨志道:“有啊,怎么没有?有就有呗,我们只管拆,上访又不是告我们。拆完了拿钱走人,跟我们雍毛』的关系?”
一个住户问道:“要是宏明公司也跟你们似的,跟咱们来硬的怎么办?”
黄自立不屑道:“在新阳就没有比我俩强硬的,老子家在这儿,我看谁敢接这个强拆的活儿!”
周正平拉着老脸夸赞道:“好兄弟,是条汉子,咱家属区有你们哥俩这样的还愁没有底气跟宏明公司讨价还价?”
杨志道:“行了吧,陈阎王家都拆了,要是他心里不平衡,调转枪口跟咱们干,谁都不好受。”
周正平道:“陈凡?我了解他,他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杨志琢磨道:“你了解他?对了,那年你可是跟他警民合作,弄走了不少邪教分子。”
周正平道:“什么呀,你们不知道,陈凡最早就是纺织厂的临时工,那时候在我手底下做事,老实的很。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看不得别人遭罪,他要是看见家属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满街的建筑垃圾,人们出来进去都要翻山越岭,绝对狠不下心帮宏明公司。”
会议开了一个时,布置好任务之后便各自离开了。
周正平组织人清理着道房里的垃圾,将每排房子之间的道房清理出原有的路之后,垃圾也只能堆在被拆除的废墟上,因为他们雇不来车。好不容易谈好了几个农用车,也只能晚上偷偷的来拉,因为市里对流动人员的管控越来越严,生怕有非典携带者四处流动,传播疾病。再到后来,进市的路口白黑夜都有人把守,到了晚上,只让出不让进。
四月初,江东的大学城全部封校了,学生们只能在学校里活动,一个也不能出学校。阳纺路和厂后街两侧的门市陆陆续续关门了,有的是害怕陌生人来,有的是压根儿就不愿意招待陌生人。星城步行街上的商铺里,服务员们带着口罩,见到顾客爱答不理,生意也越来越冷清。街上的行人经常可以看到公交车司机停都不停,直接越过站台而去,因为没人愿意在公交车上近距离接触陌生人。
进入西南角家属区的路口不多,只有一个主路口,两个路口。拆迁委员会已经全面接管了居委会的工作,派人轮流值守在路口处,不许任何一个陌生人进入。
委会主任田华(原纺织厂人事科长)带着副主任王拥军(原纺织厂人事科干事)找到了阳纺路派出所。
田华一进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邢所长,你赶紧出面管管吧,西南角的人们都翻了了,我什么都不管用了。”
邢峰内心好笑的想着:你以前不也是什么都不管用么?但嘴上仍旧带着笑道:“田主任,您今年六十二了吧?怎么干了一辈子人事工作,现在反到让别人给夺了权了?”
田华继续哭诉道:“对,对,他们就是夺我的权啊,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邢峰对老太太逗弄道:“那您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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