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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司明带兵出发的第二日。
积雪已经到了顾诺儿的脚踝。
即便如此，天上雪花还在纷飞不止！
夜司明出发前，让顾诺儿别到处乱走，乖乖地在藏书楼里躲风雪。
所以这两天顾诺儿极是乖巧。
除了每日，乔修离和顾自北会结伴过来看她。
便是胡腻偶尔造访，并为她和张媛宜带来清脆解渴的青枣。
此刻，顾诺儿跟两个哥哥分享了胡腻带来的枣子。
她坐在对面的榻上，纤细的指尖捏着青枣，咬的咯吱作响。
“哥哥，现在天寒地冻，你们不用每天来看我。”
“要知道，附近就是兵营，不会有歹人敢过来的。”
藏书楼建在温泉之上，又燃烧着滚烫的地龙。
任由外间风雪呼啸，室内温暖如春。
顾诺儿的脸颊，都被熏染出好看的酡红色。
乔修离轻笑：“永夜侯不让我与他一起出征，既然如此，眼下我最重要的事，就是确保你的安危。”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顾自北：“何况，是有些人想要多与妹妹相处，却不好意思开口，故而每次都要随我一起来。”
正在吃第十五个枣子的顾自北一愣。
他抬头，暗中拧眉。
乔修离作为他的好友，怎么把他的秘密说出来了。
顾自北转而看向顾诺儿，少女正朝她眉眼弯弯地露出一丝甜笑。
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吃完了手中的枣子。
“这……这枣子挺好吃的，一不小心吃多了。”顾自北说着别的话题，掩饰尴尬。
顾诺儿却眨着大眼睛：“没关系呀，十四哥哥喜欢吃多少都可以，一会你们带一筐回去，也给将士们尝尝。”
说完，她看向顾自北，主动问道：“十四哥哥，等战争结束，你打算去哪里？”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京城看看？”顾诺儿试探性的询问。
顾自北一听，眼中浮起一抹黯淡。
“再说吧，我在师父身边留了那么久，一直想去周游天下，也许等不打仗了，我就去四海游玩一番，看看那些，错过的风景。”
顾诺儿闻言，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强求。
两个哥哥没坐多久，就起身告辞。
如今顾诺儿马上是个快要及笄的小姑娘了，即便是哥哥，也要顾虑她的名声。
不能在她闺房中停留太久。
乔修离和顾自北走到楼下，他们不由自主地回头，朝楼上看去。
只见顾诺儿靠在窗子边，笑意明媚娇俏，朝他们挥手：“路上慢走！”
风雪中，她乌发翠眉，雪肤红唇，美的犹如让人不敢直视的艳阳。
乔修离含笑点头：“天冷，关窗子，别冻着自己。”
顾自北抬手挥了挥，便与乔修离转身，朝院子门口走去。
乔修离言语间多有些遗憾：“妹妹定是想邀你回京团聚，阿北，这些年，皇上他变化很大。”
顾自北听了，兀自苦笑。
“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不怪父皇当时的绝情，也能明白，当时他作为皇帝，为何对我有那样生气且失望的惩罚。”
说到这里，他在寒风中回首，看见顾诺儿娇俏的红衣身影，还靠在窗子边。
仿佛想看着他们平安乘车离去。
顾自北低低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自卑罢了。”
“我那些许久没见的哥哥弟弟们，应该已经成了独当一面的人臣俊才。”
“而我，相比妹妹的所有哥哥而言，渺如尘埃，永远不该靠近妹妹这样皎洁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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