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顾望尘,依旧执拗的说,“不会错的,爹断不会认错。爹看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爹的女儿。”
他声音低低的,“若是我连你都认错,你娘在下边该多伤心啊。”
云莺别扭道,“可是,我觉得还是应该找到切实的证据。”
顾望尘说,“不需……”
“老大。”
老太太在此时开口,低叹一声说,“既然这是孩子所求,我们就尊重她的心意,去确认一下此事。”
老太太又看向云莺,“祖母让你爹这么做,不是怀疑你的身份。事实上,你这副执拗劲儿,和你爹像了十成十。”
但去确认下也好。
那抱走禾儿的人,必定也目睹了儿媳的死亡。许是从他口中,他们能得知儿媳死前的具体事宜。
就是对亲家那边,也有个交代。
老太太到底多活了几十年,她将这个想法简单一提,顾望尘与两个儿子都沉默了。
楚徽音是他们父子三人心中的疤,只要一揭开,就疼得鲜血横流。
但之前不愿意触碰,此时有机会揭开徽音死前的一幕,顾望尘喉咙耸动几下,到底是艰难的应了“好”。
话赶话又说到要去寻长安候府。
云莺之前就是被人牙子卖给长安候府的。长安候府中,有专门的管事,每年四处寻找貌美的姑娘,买下后送入京城。
顾望尘及两个儿子提起长安候府就膈应,但此番用到他们,还不得不和他们打交道。
想到侯府的姑娘谋害云莺,再想到长安候府如今陷在泥泞中自身难保。他们像是瞎了眼的和尚似的,四处拜庙门,可眼瞅着长安候府这艘大船要翻,谁会再这时候伸出援手?大家自保都来不及。
顾元明说,“若是咱们找上门,侯府怕是要趁机攀上来。”他们更会趁机提一些苛刻的要求,让他们帮忙渡过此劫。
顾元熙听明白了大哥的话,当即怒骂,“狗东西,他们想都别想!欺负我妹妹,还想让我们帮忙,他们痴人说梦。”
顾望尘则说,“让人打听清楚,专门负责买人的管事是那个,直接把人带来就是。长安候府大厦将倾,只要想保命的,不会硬咬着这个消息不吐口。”
云莺听到这里,微微咬住了下唇。
她的父兄这么折腾,不过是要找到她的养父。可哪里用这么麻烦?养父母家的位置她一清二楚。
云莺便迟疑后开口说,“不用去找长安候府的人,我自小在乾州百里县长亭村长大。我养父名为徐绍田,若真要证实我的身份,直接问我养父就是。”
众人俱都看向云莺,云莺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我也想将此事尽快弄清楚。”
顾望尘闻言低声说,“禾儿放心,爹这就派人过去彻查此事,不会让你等太久”。
他正想问女儿,可还有别的要交代的,老太太已经将吸收到的信息消化完了。
等消化了他们说出来的讯息,脑中一根筋突然一抽,老太太陡然想起前几天长孙媳妇给自己说的八卦来。
林淑清折腾一个小丫鬟,陈宴洲冲冠一怒为红颜。仔细一想那丫头的姓名,可不就叫云莺?
对比一下孙女额头的伤,好么,什么都对上了!
原来此云莺就是彼云莺!
折腾的她孙女命都快没了的罪魁祸首,就是那长安候府。
老太太肺都要气炸了,直接站起身,“好啊,好啊,他们长安候府真是好的很。”
众人见状,谁还不明白,老太太这是醒过神了。但醒过神的老太太更不能招惹,不然老太太指定连他们一块儿骂。
老太太气的跳脚,她都顾不上怨怼儿孙们不提醒她这件事。
她气冲冲的交代儿子说,“他们差点害了禾儿的命,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大,你得替禾儿讨个公道回来,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让人在门口等着你爹,让你爹也给添把火!什么人啊,仗着家里门庭高,就把人往死里作践,那我们家门庭比她家还高,这次是不是换我们作践她?”
“子不教父之过,那长安候与长安候夫人指定也不是啥好东西。得让他们亲自来给我的禾儿道歉,不然这事儿咱们没完……”
老太太气的差点厥过去,顾望尘赶紧给老太太嘴里塞了颗丸药,老太太这口气好歹顺了过来。
但老太太缓过来后,愈发觉得孙女可怜了。只不停的攥着云莺的手,啜泣着说,“我可怜的禾儿啊,我可怜的孙女啊……”
老太太如此,众人都没办法说接下来的话了。父子三人就眼神交换一下,这就要到外边去。
刚走到外边,他们就看见了光明正大站在窗户下的陈宴洲。
陈宴洲恭敬的见礼,“世叔,元明哥,元熙。”
其余三人:“……”
顾望尘很难做到对陈宴洲好脸色。
若不是他硬要将云莺带到京城来,云莺不至于受这些罪。话又说回来,若是他将云莺留在岭南府,他怕是这辈子都要找不到女儿。
顾望尘既埋怨他,又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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