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闻,心中满是忧虑,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跟着秋衵胜去那北境吃苦呢?况且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两人日后必定是聚少离多。
万一秋衵胜有个三长两短,春朝可该如何是好?想到这儿,太后便坚决地摇了摇头,拒绝了春朝的请求。
皇帝同样也不愿意,在他心中,皇姐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任何人都配不上她。然而春朝自小被宠坏了,见太后和皇帝都不同意,便使出了绝食这一招。
刚开始,众人还以为她只是耍耍小性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服软。可没想到,春朝这次铁了心,一连几日滴水未进。原本圆润可爱、银盘似的脸蛋变得愈发消瘦,那曾经圆满有福的身材也单薄了许多。
这可把太后和皇帝心疼坏了,看着春朝日渐憔悴的模样,两人终是心软了。
皇帝无奈之下,只得下旨赐婚。而秋家那边,原本也不太愿意这门亲事。但皇帝的圣旨已下,俗话说“一口唾沫一个钉”,断然没有收回圣旨的道理。秋家纵使心中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无奈应承下来 ,一场皇家赐婚的喜事,就此拉开帷幕。
按理来说,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又备受皇帝宠爱重视,谁要是能娶到公主,那必然是天大的喜事,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权势地位也会随之而来,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然而这秋家,情况却有些特殊。秋家世代从军,一门忠烈,常年驻守边疆,为守护国土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把精力都投入到保家卫国之中,家中自然没怎么积攒财富,更不擅长经营那些官场钻营、富贵腾达之事,和京城中一些善于钻营、富得流油的世家大族比起来,显得颇为寒酸。
这般家境,要娶公主,难免让人觉得高攀,只是其中内情,旁人也不便多言,不说也罢。
燕阳公主大婚,皇帝和太后满心都是对公主的不舍与疼爱,几乎是掏空了家底为公主筹备陪嫁。那陪嫁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珍贵的珠宝玉器、华丽的绫罗绸缎、精美的古玩字画……应有尽有,所谓“十里红妆”,绝非夸张的说辞,而是实实在在的盛景,引得京城百姓纷纷驻足围观,惊叹不已。
反观秋家送来的聘礼,和公主那奢华至极的陪嫁比起来,实在是显得十分寒碜。几匹普通的绸缎、几件朴素的首饰,还有一些寻常的礼品,在旁人看来,这实在与公主的身份不相匹配。
京城百姓茶余饭后都在津津乐道此事。可春朝却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在她心中,钱财珠宝不过是过眼云烟,她什么都不缺。
这场盛大的婚礼筹备了将近一年之久。好在这段时间边境尚无战事,秋衵胜便一直留在京城。春朝难得收起了往日的活泼大胆,变得矜持起来。
在这一年里,她也只是远远地同秋衵胜见过两面。
终于,大婚之日来临,正巧是乞巧节。这一天,京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大婚当日,春朝难得起了个大早,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她便已在宫女的伺候下开始梳妆打扮。
一片忙碌却又安静的景象,只有偶尔传来的衣料摩挲声和宫女们轻声的交谈。
太后坐在春朝身旁,手中拿着描眉笔,手却微微颤抖着。她看着铜镜中女儿美丽的容颜,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燕儿啊,你就要嫁人了……”声音里满是不舍与眷恋。
春朝转过头,伸手轻轻拭去太后眼角的泪水,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母后莫哭,女儿只是嫁人,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我还是会常常进宫来看您和阿元的。”虽说言语轻松,可她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正说着,皇帝也走了进来。他一身华服,神色却有些憔悴,眼睛微微泛红,显然是昨夜没睡好。皇帝自幼勤于诗书,握惯了笔杆子,身子骨本就有些单薄,力气也不大。
本朝女子以瘦为美,春朝却因先帝最喜见她用膳,总是胃口大开,久而久之,身材圆润,一直瘦不下来。不过,在这皇宫之中,又有谁敢对公主的身材评头论足呢?
为了能亲自背着姐姐出嫁,皇帝和习武师傅苦练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他付出了许多艰辛,常常练得汗流浃背、精疲力竭。如今,他不仅长高了不少,身形也结实了许多,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英气。
皇帝走到春朝面前,微微蹲下身子:“皇姐,我背你出去。”声音虽故作镇定,却难掩其中的颤抖。春朝轻轻伏在皇帝的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笑着打趣道:“你若是再和我打架,我怕是赢不了了。瞧你现在这力气,可不能再欺负我。”
皇帝听到这话,鼻子一酸,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他不过舞象之年,正是情感充沛的时候,平日里和春朝感情深厚,如今要亲手送姐姐离开,心中满是不舍。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他没能忍住,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旁边的喜婆见状,都被吓了一大跳,赶紧递上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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