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惜寒扫视了他们三人一眼，一缕失望的表情从他那严肃的神态里划过。
不过也不是绝对失望，毕竟有一个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个艾夫人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声音中透出一抹悲怆，晏惜寒眼睛盯着刀疤和朱嘉燕。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相信事实如此。”
“她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比怪兽还要恐怖的魔鬼。”
朱嘉燕撅撅厚厚的嘴唇，晃了晃大脑袋，仿佛晏惜寒真的在耸人听闻。
“堡主，我相信那个艾夫人早已经没了人样，外表看上去应该很恐怖，任谁在这暗无天日的黑暗地下生活十几年都会变的。”
“但若说她变成了魔鬼，比怪兽还恐怖，”
身材健硕的女人朝晏惜寒撇了撇不相信的嘴角。
“堡主，你真的有点言过其实。她只不过就是一个想怎么能活下去的命运很悲惨的女人。”
“嘉燕，我指的不是这些。”
晏惜寒眼里露出一丝焦虑，但既没恼怒又没不耐烦，而是颇具耐心
“嘉燕，可能艾夫人身上除了有女人特质，其他的都不复存在。”
“如果你是普通人，有只耗子打你身边经过，你抓给我看看？”
晏惜寒故意停顿一下，用手指指那像小山一样的碎骨。
“可能你抢得鼻青脸肿，费上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一定能抓住。”
“但那个艾夫人吃掉的老鼠骨头都这么多，足以说明她捕捉老鼠的本领就如同探囊取物般轻松，我是说她可能真的变成捕捉活物的魔鬼了。”
晏惜寒听见站在旁边的朱嘉燕倒抽了一口冷气，转身去看，她脸色苍白。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在她眼底深处隐藏着一丝恐惧。
“堡主，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艾夫人的脑子可能已经坏掉了，或许眼睛早就瞎了，但她的听觉应该不会逊色于森林狼。”
“我们就是根据女人的尖叫才追踪到这儿。”
“所以，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要多加小心才是。”
女孩提醒大家时，灼灼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划过，最后落在堡主身上。
“刀疤，把铁门弄开。”
晏惜寒果断地下达命令。
雷金克走上前，脚踩着碎骨堆，举着火把贴近铁门，想透过铁门上半截的那一个个小方口，看看到底是锁头还是门闩把门固定住。
结果脑袋刚刚凑过去，呼地一股股屎尿臭气从铁门方口扑出，呛得他禁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臭气熏天，他实在熬不住，只得丧气地退了过来。
“给，雨菲，帮我拿着火把。”
雷金克说着，把手中两只火把都递给了女孩，他则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绷带布，遮住了口鼻，系在脑后。
“铁门里面臭味太大了，我劝你们也都把口鼻捂上吧。”
而后，刀疤只接了一只火把。
他用火把照明，再次凑近铁门，眼睛仔细检查了一下铁门，并把手通过那些方口伸进里侧，自上而下摸了摸，感觉门闩是一根很粗的铁棍，把门给插住了。
雷金克使劲掰着门闩，试着动动门闩，门闩锈蚀严重，根本动也不动。
他退下，把手中火把再次给了楚雨菲，他摘下后背那个皮袋子，手伸进去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大铁锤。
他把皮袋子往旁边一扔，双手举着那个大铁锤照着铁门门闩那个位置，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能不能招来麻烦，“当当当”，就是一阵猛砸猛敲。
刚开始砸第一下时，那沉闷的声音在静寂的地道里甚是响亮，仿佛地动山摇一般，头顶的石壁直往下坠落碎末，震得人心直颤，好难受。
紧接着砸第二下，就略微好了一些。
再以后，只感觉耳膜震动，没了心悸的感觉。
刀疤走上前，用那只空手把住铁门里外晃动了一下，感觉松动多了。他把手伸进去，摸到那根门闩，顺着门插往外一拽，竟然一下就把门闩拽开了。
他用力推了推铁门，吱呀一声，铁门居然被往里推开了。
哗啦啦，随着铁门被推开，堆积在铁门处的碎骨散落在门里。随之，一股股臭呼呼的浊气从门里争先恐后往外溢出来。
几人急忙闪身，紧贴石壁，让里面的浊气尽量快速往外面挥散。
雷金克在砸门时，晏惜寒等三人交替举着火把，已经把口鼻用一块布遮住。
刀疤把铁锤重新装进皮袋里，背在身上。
森林狼看样子也讨厌闻这股臭味，呜咽着直往地面趴，把嘴巴掩埋在两只前臂里，只露出绿宝石一般的眼珠，紧盯着黑洞洞的门里。
大约五分钟过去了，晏惜寒手一挥，还是刀疤和森林狼带头，四人每人一手持火把，一手握刀，跳过那堆骨头山，鱼贯而入。
臭味不可能排尽，只是不让它那么浓郁，减弱它熏人的程度。
里面死一般沉寂，仿佛所有活物都被噤了声，静得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听得异常清晰。
在黯淡的焰火下，几乎所有物体都变成了青灰色，连原本褐色石壁也没了原来色彩。
铁门里面空间相对比外面宽绰，像一个聚集大场所，又像是一个避难所，有大大小小不少像是房间的空间，每一个空间都堆着腐朽发霉的破烂东西，难闻的气息在头顶上流动。
四人举着火把和森林狼开始寻找。
“大家一定要小心啊！”
晏惜寒冲着大家喊完，一边开始举着火把四处搜寻，一边小声焦虑地呼唤道。
“艾夫人，艾夫人……”
轻柔话语带着几分焦灼的成分回响在空荡荡的石壁之间。
“艾夫人，艾夫人……”
女孩也轻声呼唤起来。
随后，四处响起“艾夫人、艾夫人”的呼唤声音。
晏惜寒已然想到了，在黑暗中生活了十几年，始终见不着光，又没人与她说话，艾夫人的视力和声带可能都已经退化，唯一没有退化且强化的就是听力。
可能她的大脑思维也退化了，有了诸多野兽的习性，但她最起码人的思维应该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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