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圣母仿若降临尘世的仙子,赤足踏在青石板上,仿若脚下生莲,竟不染纤尘。她伸出如羊脂玉般的手,轻抚少年脏兮兮的脸:“朝廷的苛税仿若恶狼,夺走了你家的田地;贪官污吏仿若毒蛇,害死了你爹;现在连你娘也要被这无情的世道夺走……这世道,公平吗?”
少年仿若被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琴弦,眼眶突然红了。他仿若穿越回了那个噩梦般的雨天,爹被衙役活活打死在泥泞之中,鲜血与雨水混为一体;又仿若看到娘咳出的鲜血,一点点染红了破旧的被褥,仿若盛开的残花。
“不公平……”他哽咽着,仿若一只受伤的小兽,发出痛苦的低鸣。
“但很快,一切都会改变。”圣母的声音仿若洪钟,忽然拔高,在整个大殿中回荡,仿若要震碎这世间的不公:“红莲降世,涤荡污浊!”
“红莲降世!涤荡污垢!”教徒们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齐声高呼,声浪仿若汹涌的海啸,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仿若一场簌簌而下的灰雨。
少年仿若置身于汹涌的热浪之中,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心脏仿若狂奔的野马,狂跳不止。圣母仿若慈悲的观音,从袖中取出一枚仿若燃烧着的红色药丸:“给你娘服下,她的病会好。明日此时再来,我带你看……真正的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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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日。
慈恩寺,人群涌动。
搭建的舞台上,矗立着一座铜鼎。
铜鼎中的血水翻滚如沸,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雾气。红莲圣母赤足立于高台,莲花冠下那双眼睛反射着跳动的火光,像两潭不见底的深渊。
“时辰已到!“她双臂展开,红袍如血浪般涌动。
台下跪着昨日的少年小五——浑身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他亲眼目睹了“神龙陨落“的异象,又看到圣母剑斩金龙时溅出的“龙血“竟化作漫天红莲。此刻在他心中,红莲圣母就是活生生的神只。
十二名红衣祭司手持铜铃,绕着铜鼎缓步而行。铃声诡异得不似金属所发,倒像是千万只虫豸在同时振翅。随着铃声节奏,信徒们开始用匕首、碎瓷片甚至指甲划开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滴入准备好的陶碗中。
“以吾血为引,请圣火降临!“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率先将血碗高举过头,他凹陷的眼窝中燃烧着病态的虔诚。
陈小五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用母亲缝衣的铜针扎破指尖。刺痛让他皱了皱眉,但看到血珠渗出时,一种奇异的快感涌上心头。他将血滴入碗中,与周围数百人的血混在一起,被祭司们依次倒入中央的铜鼎。
血水触鼎的瞬间,竟发出“嗤嗤“的响声,腾起阵阵红烟。烟雾中隐约浮现出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嘶吼。陈小五瞪大眼睛,好似看到了已故父亲的面容在血烟中一闪而过。
“圣教子民的仇怨,上天已见证!“红莲圣母的声音忽然变得洪亮如钟,震得人耳膜生疼:“今夜,我们要用贪官污吏的血,祭奠枉死的冤魂!“
她从袖中抛出一把种子,落在血泊中竟瞬间生根发芽,长出妖艳的红莲。信徒们发出惊叹,争相去触碰那些花朵。碰到花瓣的人立刻浑身颤抖,眼中泛起不正常的红光,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力量。
陈小五也抢到一片花瓣,含入口中的刹那,一股灼热感从喉咙直冲丹田。所有的恐惧、犹豫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腔沸腾的怒火。
“杀贪官!灭朝廷!“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吼声混在人群中,成百上千个声音渐渐汇成同一个节奏,震得古寺残破的梁柱簌簌落灰。
红莲圣母满意地看着台下陷入癫狂的人群,轻轻击掌。寺门轰然洞开,数十名红衣教徒推着几辆蒙着黑布的板车进来。黑布掀开,露出整齐排列的刀枪剑戟,甚至还有十几张军中制式弩。
“这些...“陈小五认出其中一些兵器分明是官军所用,刀柄上还刻着“京营“字样。
一个独眼祭司高声宣布:“圣教得天地庇佑,有义士献上神兵利器!今夜愿为先锋者,可自取兵器,随圣母攻占平阳粮仓!“
人群再次沸腾。陈小五挤到前排,抢到一把短刀。刀身冰凉,但握在手中却让他浑身发热。他注意到分发武器的教徒动作娴熟,显然不是普通百姓,有几个甚至带着行伍之人特有的疤痕和站姿。
“列队!“随着一声令下,信徒们被迅速分成,什长,百夫长,由红衣祭司指挥。混乱的人群中有一半人瞬间间成了纪律森严的队伍,这绝非临时能有的组织。
陈小五被分在“第七什“,百夫长,是个满脸横肉的屠夫,正低声交代:“记住,平阳县城内的都是异教徒,一旦攻破县城,不留活口。“
这时,红莲圣母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平阳县粮仓屯粮十万石,而你们的父母妻儿正在饿死!朝廷宁可让粮食发霉,也不肯施舍一粒!这样的朝廷,该不该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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