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也不知从哪里知晓此事,自安宁登基以来已经几乎忙碌成狗的司马湘匆忙不迭放下手头大堆事物,入宫觐见,此刻如花儿的小脸上不觉多了些许羞惭之色。
巴巴贴到安宁身侧,司马湘声音愈发婉转了几分:
“官家大度,爹爹他唉,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软榻上,安宁不由摇头轻笑一声:
“阿湘多想了,不过早前几句区区无聊的言论罢了,终究又影响不到什么,再说……你家陛下我又岂是那般小气之人。”
“只要司马卿日后办事得力,我亦不会苛刻待之!怎么说也是阿湘你的亲父……”
“官家………”
什么不计较,不计较,官家根本不是那种人,然而如今却……这都是为了她啊!
思及之前种种,司马湘愈发眼泪汪汪。
若不是真亲爹,司马姑娘这会儿就差指着她老爹鼻子狠狠骂上一句迂腐了。
她家官家这般好的人,贤明又大度,就试问当政怎么了,只要事儿做的好,男子女子又有什么不同?
哼,老爹说什么女子,胸廓气量还没她家官家来得大,日后看她老爹还好意思不!
思及此,回到报馆,司马湘愈发卖力了几分,每日就差睡在报社了。
同样卖力的还有韩钥,曹曦,周雨桐几人,这可是殿下……不是,如今应当叫官家了,继位后头一次对她们委以重任。
身为官家嫡系,如何能给陛下丢人!
思及早前殿下偶尔透漏的只言片语,几个小伙伴儿这会儿,只恨不能一人分成两瓣,不,是四瓣来用。
反倒命令的发布者安宁本人,这会儿正颇有悠闲地窝在软榻上,任一旁一众宫侍殷勤地递来今年庄子上新出的荔枝。
瞧她如此,一旁的统子不由嘴角一抽:
“那个,话说早在把那位司马大人调去外地之前,宿主你是不是让我查过什么来着?”
“哦,好像是哪地的士绅最多,内里政治环境最为复杂是吧!”
想到早前司马姑娘一脸感恩戴德,恨不得立马为自家官家抛头颅洒热血,统子嘴角抽的更厉害了。
闻言安宁却毫不在意,径自咬着丰盈多汁的果肉:
“统子这话怎么说的,这般多次表达不满之人,你家宿主我都能这般宽和以待,就算外任也是江南这般好的地方,对其所出良策亦是不计前嫌采纳!”
“如此种种,试问我这位官家难道还不够有容乃大吗?”
至于朝中一众不满之人,想来“清闲”如司马卿,未来几份针对,甚至弹劾又算什么呢!忙起来才能少说废话不是。
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棋子:
安宁心道,人嘛!再是嘴嫌讨人厌,巴拉巴拉总能发挥几分长处。
物尽其用,她这位官家才能舒服不是!
系统:“………”瞧她宿主这样。
统子心下默默为某位大人默哀了一把!
伴随着一道道诏令发出,无论朝堂上下,还是民间,无数文人士子目光皆放在了即将播种的田地之上。
忙忙碌碌中,嘉佑元年很快过去。
出乎意料,许是花了大部分心思在即将到来的良种身上,除去贬去几位尸位素餐的官员外,众大臣们之前所预料的,新官家上任三把火的情景未曾出现。
不少人下意识松了口气之余,却不知为何,心下不安反倒愈发烈了几分。
时间一晃便来到嘉佑二年。
正月初,正逢大考之际,汴京城内来来往往学子无数。各家酒馆小店内,无数身着青衫的学子们正高谈阔论,语气时有激昂。
当然有碍形势,讨论最多的还是去岁分发下的“良种”之事。甚至还有不少人猜测,今次春闱或者殿试考题就在其中。
譬如此刻,城东一家小酒馆内。
包厢内,一名身着青衫,面容尤为俊美的年轻男子慢悠悠地品着手中佳酿,见对面这会儿了仍手不离卷,不免挑眉调侃道:
“子瞻兄这是怎么了,这几日竟是这般用功,不应该啊,以子瞻兄你的才学,难不成还怕失手落选不成?”
对面同样儒生打扮,名为苏子瞻的青年男子却是头也不抬,言语间丝毫不客气道:
“旁人也就罢了,这话从子厚兄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般怪异……”
“观这些年朝中的动作,官家明显长于实务,料想所重官员亦是如此,小弟可不比子厚兄你,这些年游走诸地,见识不俗。”
说话间,手中长卷不觉展开了些许,从漏开的卷上,甚至能明显能看到有关农耕,各地地貌等等相关字眼。
对面某位损友见罢,不由哈哈一笑:
“都道人各有长,官家非寻常人也,想来必然不会过于偏颇!”
同一时间,皇宫内,被被众人念叨的官家安宁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中奏章缓缓搁下
等等,北宋嘉佑二年,不是……
哦,怪不得这个年号这般眼熟,原来是传闻中的千年龙虎榜啊!
一个汇集了宰相,名臣,多位文豪,据说连同进士都是青史有名的神奇榜单。
想到这里,安宁不由摸了摸下巴:
哦,传说中的牛马……哦不,是人才可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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