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医院走廊里的白炽灯,尽管奋力散发着刺目的光芒,却在这片黑暗的笼罩下,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助。
病房内,仪器发出的滴答声,宛如时间那永不停歇且有条不紊的沉稳脚步,不紧不慢却又坚定不移地向前迈进着,在默默见证着生命的起伏与波折。
谦千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如纸,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干裂,透着一种令人心疼的憔悴。
他的身躯显得格外单薄,一阵微风便能轻易吹散,脆弱得让人心悸。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氛围中,谦千的手指像是被神秘而微弱的电流轻轻触碰,微微颤动了一下,这极其细微的动作,瞬间打破了那近乎凝固的寂静。
“醒了!”护士惊喜的声音在安静得近乎死寂的空间里不断回荡,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庆幸。
然而,惊喜的余音还未完全消散,谦千已经猛地睁开了双眼,那眸子里,瞬间闪过急切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无尽的担忧与决然。
“兮兮在哪?”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反复用力打磨过,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但却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大力道,在病房内轰然回响,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
护士被他这突如其来、近乎疯狂的举动和急切得要燃烧起来的询问吓了一跳,本能地条件反射般连忙伸手按住他正要起身的动作,口中急切地说道:“您还不能......”
可她的话音未落,谦千已经不顾一切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动作之迅猛,仿佛身上的病痛全然不存在。
输液管在他用力的动作下,硬生生地在他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沿着他的手臂缓缓滑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随手用力扯掉了针头,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源源不断地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迅速绽开一朵朵暗色的血花,那鲜艳欲滴的红色在洁白如雪的床单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焦急与不顾一切。
“告诉我她现在在哪。”谦千的目光直直地刺入护士的眼睛,要透过她穿越层层迷雾,看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身影。
他的声音虽然因为沙哑而显得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
护士被他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决然震慑住了,下意识地回答道:“她去了电台大厦......”
话还没说完,谦千已经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步跨向病房门口。
他的脚步虽然因为刚刚苏醒而有些虚浮,每一步都绵软无力,但却带着一种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每一次落脚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与时间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赛跑。
走廊的灯光昏暗而黯淡,将他修长却略显虚弱的身影拉得更长。
“谦千先生!”护士焦急地呼喊着,一边喊一边追在后面,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担忧与焦急,“您需要休息!医生说了您现在不能....”
然而,谦千的脚步没有停顿,他的手臂用力一挥,将搭在肩上的病号服狠狠甩到一边,那病号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无力地落在地上,象征着他对身体虚弱的决然舍弃。
医院里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气味,那股冰冷刺鼻的气息钻进他的鼻腔,让他不禁微微皱眉。
可他却觉得自己的胸腔里仿佛烧着一团烈火,那火焰炽热无比,像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所有的虚弱与疲惫在这股火焰面前都瞬间消散,化为乌有。
“站住!”医生那急切的声音从身后如炸雷般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
“你这样出去会出事的!”医生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他深知谦千的身体状况,此刻出院,无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谦千没有回头,他的步伐反而加快了几分,那力量源自他对妻子深深的担忧与牵挂。
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映出他的侧脸,轮廓依旧深邃而凌厉,眼底燃烧着的那一抹固执的火焰,却愈发旺盛,照亮着他前行的道路。
“我必须找到她,”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难以言喻的重量,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妻子深深的爱意与守护的决心,“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韩氏。”
医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喘着粗气拦在他面前,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严肃与担忧。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刚醒过来就想出院,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医生的话语里充满了责备,他希望能唤醒谦千的理智,让他停下这不顾一切的脚步。
谦千的眸子微微一沉,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笑意却如同寒冬的冰雪,冰冷刺骨,丝毫没有到达眼底。
“我的命,从来就不是用来开玩笑的。”他说完,眼神坚定地绕过医生,继续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那步伐虽然有些踉跄,但却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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