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既然你让我自生自灭,那我就活得比谁都好!” 她转身,朝着青市最繁华的销金窟走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呵,还真是够绝情的。” 一个冰冷、带着金属质感,却又莫名掺杂着一丝人性化嘲讽的声音,突兀地在孙仁(或者说,曾经的刘悦)耳边响起,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划破了沉寂的夜。
“淋雨有用吗?有用吗?”
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回荡——是那个自称“星幻智脑”的存在。
它似乎对眼前这出父女决裂的戏码,表达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孙仁趴在冰冷粗糙的柏油马路上,高烧带来的眩晕感和被猛力推搡的撞击感交织在一起,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那柏油马路的粗糙质感,像砂纸一样摩擦着她的皮肤。刚才那一摔,膝盖和手肘火辣辣地疼,细嫩的皮肤估计已经磨破了,渗出血丝,黏糊糊地沾着地上的灰尘,那灰尘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她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和尘土混合的气息,那味道刺鼻而难闻。
那辆象征着冰冷权力和无情的黑色轿车,尾灯像两只嘲弄的红眼,在夜色中迅速缩小,最后消失在街道尽头。车窗摇下的那一瞬间,刘皇叔那张毫无波澜、仿佛雕刻出来的脸,以及那句比西伯利亚寒流还要冻彻骨髓的话,再次在她脑海里炸开。
“青市,不会有任何一个正经地方敢聘用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车窗便毫不留恋地升起,隔绝了最后一点可能存在的、虚无缥缈的父女情分。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不带丝毫情绪,却比任何咆哮和怒骂都更伤人。他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袋被随手丢弃的垃圾。
“啧啧啧,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智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里的嘲弄更甚,“把亲生女儿,还是个发着高烧的病号,就这么扔在大马路上。这心呐,比钢铁还硬,比寒冰还冷。我说,你们人类的亲情,有时候还真挺别致的。”
孙仁咬着牙,嘴唇被她自己咬得发白,甚至渗出了血丝,一股腥甜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泪水早就流干了,只剩下眼眶火辣辣的疼。
她想笑,想放声大笑,笑这荒诞的一切,笑那个男人的冷酷,笑自己的天真。
“死不了……”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带着一种濒临绝境的狠厉,“高烧而已……死不了……”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撑起自己。手臂因为脱力而剧烈颤抖,视线也因为高烧而模糊不清,眼前的路灯光晕散成一片片破碎的光斑。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肺部像被火焰灼烧一样疼痛,那疼痛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在她的胸腔里肆虐。
“没错,死不了。” 智脑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点赞许,虽然那赞许同样冰冷,“不过,按他说的,你在青市恐怕是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了。他这是要彻底断了你的生路,让你在底层烂泥里挣扎,最好是自甘堕落,彻底消失。”
“自生自灭……” 孙仁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凄凉而疯狂的弧度,“他不是想让我自生自灭吗?好啊……那我就‘自生自灭’给他看!”
她猛地抬起头,尽管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里却燃起了某种近乎毁灭的火焰。
“他觉得我没了刘家的庇护,没了他的钱,就只能去死,或者去当社会最底层的渣滓?” 她像是对着空气说话,又像是在对智脑宣泄,“他以为断了我的学业,断了我的前程,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扶着旁边冰冷的电线杆,那电线杆的冰冷触感从她的手掌传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晚风吹过,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那凉意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滚烫的身体,让她稍微舒服了一点,但也让她因为虚弱而打了个寒颤。
“呵……”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他不是觉得我这种‘叛徒的女儿’,就配在泥潭里打滚吗?那我就如他所愿!”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城市夜景,那城市夜景中,高楼大厦的霓虹灯闪烁着,像一群舞动的精灵。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坚定:“就算……就算是去卖这张脸,只要能活下去,能挣到钱,不也挺符合他的心意吗?让他看看,他亲手推下悬崖的女儿,是怎么‘自生自灭’的!”
智脑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她这番决绝的话语。过了一会儿,它才用一种平稳无波的语调说道:“路径规划中……检测到附近有廉价旅馆,距离1.3公里。根据你的身体状况,步行预计需要25分钟。是否需要提供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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