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晏鹏翼死活不愿意,事情就闹得有点难看。
晏鹏翼甚至一度威胁出‘你们要是把儿子抢走老子就自杀!’。
于是最后晏安澈妥协了。
格夏看着晏鹏翼,漆黑的瞳孔泛起冰渣,寒意如同腊月的霜雪。
就在这时,虚弱的声音传来。
“不怪他们……”
格夏连忙看向病床上的少年。
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雾蒙蒙的双眼,看起来那么虚弱憔悴,却仍弯起眼睛笑,那抹笑意比床头蔫掉的白菊还苍白。
“姐,你来了。”
格夏蹙着眉头在床边坐下。
找到机会的晏鹏翼等人连忙开溜。
格夏凝望着少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晏安澈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你这话说的,像是我故意的一样,只是最近天热,没什么胃口,吃的是有点少,然后又沉迷一个新游戏,通宵了几场,我感觉还是因为我整天待在屋子里的原因,等出院我一定勤晒太阳。”
晏安澈说着,也一脸后悔没有把自己照顾好的表情。
格夏看着他不说话。
晏安澈低垂着浓密的睫毛,睫毛下的阴影愈发浓郁。
他几乎怀疑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几秒后,女生淡然无波的移开眼眸。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晏安澈尴尬的笑了笑,一边点头。
“我知道的。”
他也不想。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想伤害自己。
可是,一想到之后自己和她的人生是两条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就只觉得。
人生,无望。
急诊的床位一直告急,晏安澈的情况也不严重,输完最后一滴液体,护士利落的撤下吊瓶。
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
晏安澈输液要好几个小时。
晏鹏翼他们根本等不及,早就走了。
格夏脸色有些黑沉,“果然还是该把你的户口移过来。”
晏安澈心脏怦然一跳,转头看去。
只见夜色下女子侧脸白皙,一副思索的表情。
她似乎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想要执行。
晏安澈咬了咬下唇,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突然凝滞,眼底深处掠过一层灰翳。
“不用啦……其实爸平时对我很好的。”
格夏转头看向他,眼神透着意味不明,“你最近很为晏鹏翼说话。”
晏安澈一阵心虚,“没有……我说的也是实话。”
格夏不再说什么。
两人向车位走去。
一阵风吹过,少年裹着宽大外套的肩头猛地瑟缩,衣摆被风掀起又重重落下,空荡荡的袖口随气流晃动。
他垂首咳了两声,单薄的脊背弯成脆弱的弧度,几乎要融进雾蒙蒙的夜色里。
格夏看着他的背影直皱眉。
晏安澈正走着,手腕忽然被一只手扣住,下一秒便踉跄着被拽进温热的怀抱,腾空的失重感,让他本能攥紧对方的衣服。
鼻尖撞进带着清冷的香气里。
只听头顶传来压抑的声音,“我抱你走。”
她的手臂收紧时,晏安澈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掌心正贴着她锁骨那处,距离胸口很近的地方,像是能感觉到她的心跳,犹如揣着一团烧红的炭,烫得指尖发麻。
晏安澈一低头,酸涩从眼底漫上来,像是泡在咸涩的海水里。
格夏把晏安澈送回家里,放在卧室床上。
目光随意环顾一圈。
房间里并不脏乱,但靠着窗户的书桌上落了一层灰,明明有人一直生活在这里,可到处都显得死气清冷。
格夏装作没有看到,将人塞到被子里,盖好被子,手放在他脑袋上轻轻摸了摸。
“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
晏安澈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眼神迷茫,“什么?”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晏安澈抿唇不语。
许久之后,苍白的指尖轻轻拉住她的衣服,抱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怀里。
暖意从四面八方漫上来,几乎要将整颗心泡到发软。
可这份甜蜜里却掺着冰渣。
还有什么,是比听到这些话更让人感到幸福的?
自己爱的人心里,自己是最重要的。
他幸福得要融化了。
可与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悲哀。
因为那件事情,是不管她再爱自己,也绝对不会容许的。
那就是,他爱她。
“我知道的姐姐。”
“所以什么都别想。”格夏手放在他毛茸茸的发顶,十分轻柔而珍重地摸了摸,“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他们约定过一起去海城。
那个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们。
晏安澈没有说话。
可是姐姐,我已经决定,这趟旅途,最终踏上去的只有我一个人。
爱你的路通往深渊,我在深渊里腐烂成泥,也舍不得你沾到半分尘埃。
你眼里有星光,该去吻朝阳,踏春雪,而不是陪我坠进这永夜的裂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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