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彻的剑穗擦过我耳尖。
"别碰。"他反手斩断缠上我发梢的魔气，霜纹从锁骨蔓延到喉结，"孙悦的血能催动锁魂阵。"
枯枝刺破雾气时，我闻到了腐烂的合欢花香。
"真狼狈呀。"冷霜踩着冰棱从天而降，玄铁指甲刮过七个傀儡的面皮——那些与汪彻一模一样的脸同时开口："跟我回寒玉宫不好么？"
魔修的骨铃震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汪彻的剑在鞘中嗡鸣："你偷了合欢宗禁术。"
"是孙师姐教得好。"冷霜踢翻傀儡，冰晶裹着血色凝成双刀，"要么你跟我走，要么..."她突然朝我掷出个冰傀娃娃，娃娃眉心缀着汪彻的剑穗，"我拆了这丫头的灵根泡酒。"
我掌心灵气暴涨："你试试？"
墨羽的银针比我的狠话更快。
"苏姑娘欠我三壶竹叶青。"他旋身落在树梢，暗器匣咔咔转成莲花，"利息算双倍。"
紫月的阵旗截断魔修退路："东南巽位留了生门。"她冲我眨眨眼，"苏苏，记得赔我新裙子。"
冷霜的冰刀炸开万千碎刃。
汪彻的剑气劈开冰幕时，我看见了破绽——冷霜右腕有道新鲜剑伤，是上次被汪彻所伤的位置。
灵气在指尖凝成细针，我模仿墨羽的手法甩出去。
"雕虫小技。"冷霜弹开冰针，却突然脸色骤变。
针尾粘着的追踪符燃起蓝火。
"汪彻教的小把戏。"我踩碎扑来的冰傀，符火顺着她伤口钻进去，"惊不惊喜？"
魔修的骨铃突然全部炸裂。
紫月趁机甩出缚灵索："阵成了！"
冷霜突然笑出声。
她撕开染血的袖口，露出腕间与汪彻同款的霜纹："你以为锁魂阵只能锁一人？"冰晶从她脚下暴涨，瞬间裹住我的脚踝，"汪师兄，选她还是选命？"
汪彻的剑停在离她咽喉三寸处。
寒气顺着经脉往上爬时，我看见墨羽的暗器被魔修挡开，紫月的阵法正在龟裂。
冷霜的冰刃抵住我后心，汪彻的霜纹已经爬到下颌。
"别动。"我冲他摇头，灵气在丹田凝成旋涡，"我能......"
冰层突然封住我的嘴。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汪彻赤红的瞳孔，以及冷霜捏碎的传送符。
彻骨寒意中，我听见自己心脏在冰壳里跳动的声音，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蝉。
冰层封住五感的瞬间，我的灵气感应突然暴涨三倍。
汪彻剑尖凝着霜花刺向冷霜，魔修的骨笛在东南方第七次变调——这些声波撞上冰壳，竟显出深浅不一的蓝色纹路。
"心脏跳得真吵。"冷霜的玄铁指甲刮过冰面，"你说汪师兄的剑..."
她突然噤声。
我盯着她身后某处冰棱，那里的灵气波动像被石子打破的水面。
丹田里的小旋涡突然逆时针旋转，冻僵的手指猛地抽搐。
"破冰咒要逆行经脉！"三个月前陈老醉醺醺的指点闪过脑海。
冰层发出细碎开裂声。
冷霜转身的刹那，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
殷红撞上她袖口霜纹的瞬间，东南方传来墨羽的喊声："苏瑶欠的酒钱还没结！"
十三枚透骨钉钉住冷霜的裙摆。
"赔你双倍！"我挣碎冰壳凌空翻身，灵气凝成七百二十根细针——正是那日偷学墨羽的手法。
冰渣混着血珠在眼前炸开，冷霜腕间的霜纹突然开始扭曲。
汪彻的剑啸破空而来。
"巽位！"紫月甩出最后两面阵旗。
我踩着魔修掷来的骨铃跃起，掌心按上冷霜后颈的瞬间，突然摸到两处交错的灵气节点。
追踪符的蓝火顺着指缝钻进她衣领，烧出焦糊的合欢花香。
"你竟敢..."冷霜的冰刀擦着我锁骨划过，突然被汪彻的剑气绞成冰粉。
墨羽的暗器匣咔哒转出第三层："西南！"
我旋身甩出藏在袖中的缚灵索——这是上次从张姐那儿赊的货。
冷霜踉跄后退时，怀里有团紫黑雾气突然鼓动。
"小心！"汪彻揽着我急退七丈。
冷霜笑得发梢结出冰碴，掏出一枚刻着鬼面的青铜铃。
魔修们的骨笛同时发出尖啸，方圆十里的灵气突然开始倒流。
"万鬼窟的镇魂铃？"紫月的声音发颤。
我的灵气感应疯狂示警，那铃铛表面的鬼脸正在吞吐魔气。
冷霜咬破指尖抹过铃舌，铃铛发出的第一个音就震碎了墨羽三枚暗器。
汪彻把我推到紫月的防御阵中。
青铜铃铛腾空而起时，我清晰看到七百处灵气漩涡在铃身表面流转。
冷霜染血的袖口被魔风吹得猎猎作响，铃铛第二声即将荡开的刹那——
整个山谷突然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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