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博,你要给我们讲什么呀?唐诗还是宋词?”
诗雅好奇地问。
其实她心里还是不相信的,李文博都能讲唐诗宋词的话,那她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样吧,为了证明我自己,唐诗我讲一首,宋词我也讲一首。这样总算公平吧。诗雅,也当是我向你赔罪了。之前我冒犯你了,还说你老公很多坏话,说他是穷屌丝,你一定要原谅我。我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屌丝呀。所以,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改变你们对我的印象。”
陆君庭重重鼓掌。
“你要是讲得好的话,就算原谅你了。如果讲的不好的话,你还要接受惩罚。”
“行啊,陆大少爷,如果我讲的不好,我甘愿受罚。但我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哦,你们接下来就好好听吧。”
“开始吧,别啰里啰嗦的啦,好烦呀!”慕容轩逸催促着。
“就是,赶紧说!”战晏臣也没有了耐心。
“那我就先讲一首温庭筠的《送人东游》吧。”
“好,开始吧。”诗雅道。
于是,李文博开始滔滔不绝。
荒戍落黄叶,浩然离故关。
高风汉阳渡,初日郢门山。
江上几人在,天涯孤棹还。
何当重相见,樽酒慰离颜。
这首诗的意思是说,
荒废的边塞营垒上黄叶飘零,
你满怀豪情告别故土关山。
秋风鼓满船帆直抵汉阳渡口,
朝阳映照郢门山壮丽万千。
江东亲友几人翘首盼你归舟?
孤舟漂泊天涯终将载你返还。
何时能再举杯共饮消解离愁。
首联“荒戍落黄叶,浩然离故关”以荒废的边塞营垒与飘零的黄叶起笔,勾勒出深秋的苍凉。但“浩然”二字瞬间扭转氛围,友人非但未被离愁笼罩,反而“心怀壮志”毅然东行。这种以悲衬壮的手法,既点明时令,又凸显友人的远大抱负,为全诗定下慷慨基调。
颔联“高风汉阳渡,初日郢门山”转写沿途风光:汉阳渡口秋风劲吹,郢门山巅朝阳初升。诗人以宏大意象(高风、初日)暗喻友人前程似锦,却也暗藏深意,秋风可助行舟,却也暗含旅途艰险;朝阳虽壮美,却需孤身穿越山水。这种“壮阔中的隐忧”,正是诗人对友人远行的复杂心境。
颈联“江上几人在,天涯孤棹还”笔锋陡转,从壮阔江景转向孤独归途。诗人不问友人何时归,却问“江上几人在”。既是对友人未来境遇的关切(是否有人接应?是否会受冷落?),也暗含对自身孤独的投射。而“孤棹”二字,将友人比作漂泊无依的孤舟,与首联的“浩然”形成微妙对比,豪情背后难掩牵挂。
尾联“何当重相见,樽酒慰离颜”以虚笔收束全诗。诗人不写当下离愁,而将情感推向未来:待重逢之日,定要举杯畅饮,抚慰彼此沧桑容颜。这种“以未来之乐消解当下之悲”的写法,既显豁达,又透出无奈,离别已成定局,重逢遥遥无期。
与常见送别诗的“悲悲切切”不同,温庭筠此诗有三重突破:
气象开阔:以“荒戍”“高风”“初日”等宏大意象替代“折柳”“泪眼”等柔弱符号,展现盛唐遗风。
情感克制:全诗仅“孤棹”“离颜”略露愁绪,更多笔墨用于渲染友人壮志与沿途风光,深得“哀而不伤”之妙。
时空跳跃:从“荒戍”到“郢门山”是空间跨越,从“离故关”到“重相见”是时间延伸,使诗歌充满纵深感。
温庭筠的《送人东游》是一首“藏愁于壮”的送别诗。它不沉溺于离愁,却以秋色、江景、孤舟为载体,将豪情、牵挂、期盼层层包裹。正如黄叶飘落却难掩秋阳,友人远行却终将归来。离别虽苦,但心中有光,便无惧天涯。
温庭筠创作《送人东游》的具体时间虽不可确考,但结合其生平经历及诗中意象,可推测其创作背景与心境如下。
温庭筠一生仕途不顺,屡试不第,晚年才出任隋县尉等小官,长期处于困顿之中。诗中“荒戍”“孤棹”等意象,既是对友人旅途的描绘,也暗含诗人自身漂泊无依的境遇。友人东游,或许也是为了寻求仕途机遇,而温庭筠对此既有理解,也难免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诗中提及“汉阳渡”“郢门山”,均为今湖北地区。结合温庭筠生平,他曾任巡官,与荆楚之地多有交集。友人东游的目的地可能是长江中游地区,而唐代士人游历求仕的风气,为此类送别诗提供了现实土壤。温庭筠或许曾在此地送别友人,或借此诗表达对友人前程的期许。
晚唐时期,社会动荡,文人普遍感到身世飘零。温庭筠的诗中既有对友人的关切,也有对时代衰微的隐忧。首联的“荒戍”暗喻时代衰微,尾联的“樽酒”之约则透露出对人情温暖的珍视,使得离愁别绪超越了个人范畴,带有晚唐文人共有的身世飘零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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