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眼神浑浊,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掌控一切的慵懒,如同在打量一件新鲜闯入的猎物,他对守卫努努嘴,“什么人?”
守卫赶紧奉上箱子,以及箱子里美金,波坤只看了一眼,喜道:“哈?又来一个送死的肥羊!”
“老大,他说是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波坤先是看了一眼小弟,然后看向了阎青云,问道:“这位老板,深更半夜,带着什么了不得的生意,送到我血鳄波坤的门上来?”
说话间,他盯着阎青云上下打量,血鳄波坤对于老板这个词咬得轻佻又充满嘲讽,显然看不起阎青云。
“说说看。”
“说的好了……嗯,我赏你个全尸,哈哈哈……”
周围一种小弟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几支AK的枪口紧紧顶着阎青云的头颅和太阳穴,只要波坤一个眼神,脑浆瞬间就会和这片肮脏的土地融为一体。
然而阎青云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波坤预想中的惊恐或颤抖,他甚至轻松的拂了拂衣角,仿佛要弹掉那几乎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展露出一个极其自然的、近乎礼貌温和的微笑。
“夜里穿林子是辛苦了些。”阎青云的声音平和得不带丝毫烟火气,无视着那些几乎戳进皮肤的枪口。
“可为了尽快见到波坤老大,谈谈那份关于山里最近新发现亮石头的合作,这点路,还是值得赶一赶的。”
当地对高品质翡翠原石的俗称就叫做亮石头,颇有一些江湖黑话的意思,很多品质较高的矿区,也都被这些地方武装垄断,毕竟是躺赚的美差,谁都想分一杯羹。
他的目光环视一周,扫过那些或狰狞或不耐的目光,最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商人式的真诚,落回波坤那张被酒色模糊的脸上。
阎青云调笑道:“波坤老大,我深夜找您,就是怕好东西被别人捷足先登啊。”
波坤浑浊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在阎青云从容的笑脸和那只普通的藤箱上来回滚了几趟,酒精和长久以来的顺风顺水麻痹了他身为毒枭头子本该警惕的神经线。
一种被冒犯的烦躁混杂着对那箱子可能带来巨额财富的贪婪瞬间点燃,他猛地推开缠在身上的女人,粗壮的手臂狠狠拍在桌面,杯盏狼藉,汤水飞溅!
“少他妈的跟我耍花样!”波坤那浑浊的眼神骤然像淬了血毒的针,蓦地他指着装有美金的箱子说道:“查!给我撬开那只箱子,每一寸都给我查清楚,有没有跟踪器!”
他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嚎,在这座被血腥与权力浸染的山寨里震荡,离得最近的两个喽啰立马倒出美金,将箱子几乎切了个粉碎,并没有什么异常。
阎青云摊开双手,一脸自然的表情说道:“波坤老大,你看到了?”
“我是诚心合作。”
箱子残骸散落一地,湿漉的泥土染黑了崭新的美金边缘,波坤粗重的呼吸在短暂的寂静里格外刺耳,浑浊的眼中贪婪与惊疑剧烈的拔河,酒精带来的眩晕似乎被这意外的毫无发现刺破了一角,一丝久违的、被冒犯的戾气开始取代纯粹的轻蔑。
他死死盯着阎青云那张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近乎于“您这又何必”表情的脸。
“诚心合作?”波坤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锈铁,沙哑而危险。
他庞大的身躯从那张斑斓虎皮上撑起,如同沉睡的凶兽开始展露獠牙,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阎青云。
“带着这么一大堆烫手的鬼票子,半夜摸到我落魂山……你说你懂亮石头?”他伸出覆盖着浓密体毛、指节粗大如铁锤的手指,戳向阎青云的胸膛,力道重得让周围几个持枪喽啰都下意识跟着紧了紧手指。
“整个西南,谁不知道落魂山的地盘?谁不知道我波坤靠什么起家!”他猛地一挥手,扫过楼下火光中那片混乱、血腥、充满原始欲望的泥沼。
“翡翠?呵!我波坤只认一种好东西——白货!”
空气中弥漫的烟味、汗臭、兽脂的焦香,仿佛瞬间凝固,被一种更直接的、冰冷的危险气息取代。
那些原本咧着嘴看好戏、眼神贪婪扫视着地上美钞的喽啰,此刻都绷紧了神经,手指再次压上冰冷的扳机,他们老大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生意,要么是真找死,要么就是个大陷阱!
阎青云被戳得微微后仰一步,面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衍生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行啊,这帮大老粗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粗,至少没那么蠢。
魔影小队的成员早已就位,黑暗中的山林里,狙击枪早就对准了波坤,只需要阎青云一声令下,就能点死这个威名赫赫的老大,但是阎青云不急,他还没玩够。
这种掌控苍生,玩弄苍生的感觉,他也是头一次感受,他要感受个够!
“波坤老大的威名,小弟自然是如雷贯耳,”阎青云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微微往前凑了凑,全然不顾数支枪口随着他细微的动作也向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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