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一百个活人,杀死在这里就可以唤醒第三尸王了?”
他展开双手,像是在问身后的魔影小队,也像是在自问自答。
阎青云低沉的话语在死寂的祭坛空间里荡开,带着一种几乎要灼烧空气的狂热,那声音不复之前的惊骇凝滞,反而充满了扭曲的惊喜和解脱的兴奋。
“这么简单吗!”
“呵…呵呵呵……”低沉的笑声从喉咙深处挤出,仿佛砂纸摩擦着骨头。他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微弱挣扎,在那古老血咒揭示的“生者血祭,锁解魔兴”八个字下,彻底湮灭无踪。
上仙雷法带来的所谓“正道”印记,此刻被内心汹涌沸腾的、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冲刷得一干二净。
百命为引?在他看来,这代价低廉得令人发笑,蝼蚁般的凡人,他们的性命本就是强者脚下的尘土,为伟大的第三尸王献身,是他们的荣耀!
彻骨的寒意没有散去,却不再是恐惧,而是转化成为一种冰冷的、近乎凝固的杀戮决心。
那寒意冻结了他最后的怜悯,只留下对力量的赤裸贪婪,他目光如毒蛇的信子,死死舔舐着百骸骨王巍峨躯干上那些蠕动的暗赤符咒锁链,想象着它们破碎、崩解,骨王那滔天凶威重临世间的景象。
那沉重感依旧如山,却不再是负担,而是即将被推翻的拦路巨石。
只要推开这巨石……
“业火旅,听令!”阎青云猛地转身,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幽冥的森然威严。
片刻,三道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祭坛外围扭曲的光影处,仿佛原本就在那里。
他们全身包裹在紧身的漆黑劲装之中,脸上戴着只有眼孔的青面獠牙面具,周身散发着铁与血的腥冷气息。
“阎老大!”三人单膝跪地,声音嘶哑低沉,如同地底蠕虫摩擦岩层。
这是东南亚地界上,臭名昭着的一些分子,自阎青云来了落魂山之后,将这些作恶多端的人全部笼络到了自己的麾下,这帮人做事从来不择手段,但效率也是出奇的高。
阎青云没有看他们,眼神依旧胶着在祭坛深处那庞大的白骨巨像上。
“七日之内,我要一百个生人。”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起伏,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新鲜,完整,气血旺盛,不得有任何修为以及沾染,老弱妇孺皆可。一个要求——送到这里时,必须是活的!”
他特意加重了“活着”二字,仿佛那是唤醒仪式中最甘美的调味料。
“记住,只要一百,不多不少,若有差池……”他没有说后果,但周身隐隐透出的那股比祭坛阴气更令人心悸的绝灭气息,已经昭示了一切。
“是!”三个黑影没有任何迟疑,甚至连呼吸都未曾变化。
他们是业火旅豢养最久的“影牙”,早已斩断了所有人性的枷锁,对他们而言,阎老大的命令就是唯一的天道。
只要听从他的命令,以后在东南亚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人影一晃,三道黑影再次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只剩下阎青云对着那沉寂而贪婪的祭坛,嘴角咧开一抹残酷而期待的笑容:“耐心点,伟大的尸王,您的盛宴……很快就要开场了。”
“当然,也是我的盛宴……”
……
死寂的七日,并未真的死寂。
这七日,每一天都有无尽的恐惧在人间流淌着。
百骸渊底深处这方诡异祭坛空间,时间仿佛凝滞,只有空气中那股浓稠的、带着铁锈味的阴森之气在不断沉淀、发酵,变得更加粘稠,几乎要化为实质。
阎青云就如同扎了根的雕塑,整整七日寸步未离祭坛边缘。
他盘膝端坐于冰冷的黑色石地上,闭目调息,看似在修炼,然而,他那层护体雷光却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表面不时掠过细密的血色电弧,并非雷法堂皇,反而透着一种邪异的血煞之气。
他并非在平静等待,而是在用自己的力量,以一种近乎献祭的方式,持续不断地向祭坛深处、向那被缚的百骸骨王传递着意念——许诺,诱惑,以及无与伦比的杀戮渴望。
他的力量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着那些暗赤符文链条,仿佛在安抚躁动的囚徒,又仿佛在提前汲取着一丝丝即将喷薄而出的远古尸煞之力。
地面上,那道由血咒箴言燃烧留下的凹陷烙印,颜色变得愈加深邃暗红,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正发出无声的饥渴哀鸣。
祭坛边缘凹槽里那百具人类颅骨,空洞的眼窝深处,似乎也隐隐泛起极其微弱、极其邪恶的暗红流光,它们“注视”中心骨王的方向更加恒定,甚至带着一种刻骨的催促。
第七日的尽头,黑暗并非来自太阳沉落,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黑,如同浓墨渗入了空间。
祭坛周围的光线陡然变得愈发扭曲、昏暗,一股更沉重的、混合着绝望与死亡预兆的压抑感,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气中,连风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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