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无比的叫喊骤然升腾,瞬间汇成一片绝望惊怖的狂啸,却又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般,在死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每一个声音的爆发,几乎都伴随生命本身的破碎,祭坛上如同修罗屠场,人影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一排排倒下,那画面之惨烈,足以让任何心智健全的人瞬间崩溃发疯。
然而,此刻最令人悚然的,并非这血腥的屠杀本身,而是当那些温热的活人鲜血,甫一接触到祭坛漆黑石面的刹那。
就像是水滴滚落极度炽热的铁板——鲜血并未立刻凝固积聚,而是仿佛被赋予了恶毒的生命力。
它们不再流淌,而是疯狂地“渗透”、被“吸引”,黑色的祭坛表面,无数肉眼难见的细微符咒纹路仿佛嗅到了绝世腥甜的猛兽,骤然亮起!
“嗤嗤嗤……!”
细微但刺耳的腐蚀声响成一片,仿佛是亿万只无形的小虫在吮吸、在欢呼,那些流淌的、泼洒的鲜血,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脚下的祭台疯狂吞噬、吸收。
原本覆盖在骸骨巨像身上,如同古老封印般的暗红色符咒锁链,在这一刻骤然活了过来!
不,应该说它们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至为渴求的力量——纯粹的、饱含着生命痛苦与死亡恐惧的生灵之血。
“嗡——!”
“嗡——!”
暗赤锁链发出沉闷如雷的低鸣!那光芒不再仅仅是明灭,而是真正的燃烧起来,仿佛地狱的熔岩在血管中奔流,锁链本身如同活物般猛烈地扭动、抽搐、绷紧。
伴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入与吸收,整个祭坛开始了剧烈的震动,不仅仅是大地在震动,连构成祭坛本身的黑色材质也在有节奏地膨胀收缩,如同在呼吸。
边缘那些密密麻麻堆积的人类颅骨,眼眶中的红光暴涨,如同点燃了一盏盏怨毒的血灯!
它们不再仅仅是‘注视’,而是发出无声的尖啸,尖啸中充满了对更多鲜血的无尽渴求。
整个祭坛空间里,凭空卷起一股带着浓烈血腥气息的阴风,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盘旋着、嘶吼着,卷起地上的残肢碎肉和破碎的衣物,如同举行一场盛大的、由死亡本身指挥的狂乱之舞。
空气的温度骤降,冰寒刺骨却又带着浓烈到粘稠的血腥腥臊,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冰冷的血肉渣滓。
“不够,还不够!它们贪婪的胃口才刚刚打开,血!我要更多的血!”
阎青云站在血腥风暴的中心,衣袂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长发狂舞。
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死亡风暴,脸上是极度扭曲的迷醉与狂喜。
他不再关心祭品具体的死亡过程,眼中只有那些疯狂舞动、光芒炽盛如熔岩的暗赤锁链。
每一个生命的惨叫在他耳中都是美妙的交响乐章,每一个祭品的倒下都是向新纪元迈出的坚定一步。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蕴含着远古、混沌、暴戾、绝望的恐怖意志,正从那庞大骨骸的最深处开始苏醒!
这意志的庞大和深沉,远超他以往接触过的任何存在!
这就是百骸骨妖!
这就是他阎青云所求的人生抱负!
我当年也是一腔热血,为家国,为天下,为众生,结果呢?我被多少人蔑视,我被多少人侮辱,我被他们当狗养,我的老婆孩子也被他们杀死。
我不服!
凭什么我是羔羊,我为什么不能是狼!
“再快!杀光他们!用血填饱它!”阎青云的声音已经完全扭曲,带着非人的兴奋嘶吼!
他不需要影牙再保留什么效率或美感,他需要一场彻底的血肉暴雨,为了催生这股无上的凶煞之力,这些低劣生命的最后价值,就是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中化为尘埃。
屠杀进入了狂暴的沸腾阶段,影牙们似乎也在这浓郁血煞和阎青云癫狂意念的双重刺激下,卸下了最后一丝属于人类范畴的克制,彻底进入了某种嗜血的杀戮狂热中。
血,到处都是血!
浓稠、滑腻、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热气和腥臭,祭坛的每一寸黑色地面都仿佛变成了吞噬生命的血池沼泽。
温热的血液在冰冷的祭台表面汇流、流淌,形成一条条、一片片蜿蜒曲折、不断交汇又不断被吞噬的溪流,祭坛的核心如同一个无底的血肉漩涡,贪婪地吮吸着这生命能量构成的洪流。
阎青云的双脚就踩在这温热粘稠的血泊中,他不避不闪,靴子和衣袍下摆早已浸透了深红色的、粘腻的浆液。
他甚至故意用力踏了踏脚下的血水,感受着那滑腻的触感,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笑容。
新鲜的血浆溅上了他的脸颊,留下几道刺目的红痕,他没有擦拭,反而伸出舌头,缓慢而刻意地舔去嘴角沾染的一滴浓稠鲜血,咸腥、温热,夹杂着恐惧的苦涩味道在舌尖炸开!
他砸了咂嘴,眼中赤红色的癫狂光芒直冲霄汉。
“还是这个味道,一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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