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莫爻没有接话,反倒是吴思思在自顾自地说道:
“你骗的过他们,你可骗不过我。”
吴思思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就是尺。”
随后,又继续说道:“沈沛哥哥说你不开窍,我才不信呢。
因为他们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
你从小就看多了别人的眼色,你其实比很多人都敏感。
我们莫影帝,那可是从小就会趴人窗户偷看别人洗澡的,怎么可能不开窍?”
沉默许久的莫爻,终于急于开口了。
“你瞎说什么?谁偷看了?那都是小亮骗我去的。”
他瞪着吴思思,带着几分威胁意味,“你要敢出去乱说,我把你剔成光头。”
吴思思猛地捂住脑袋,回瞪过去,“要我命可以,要我头发,没门儿!”
闹归闹,吴思思感觉最近莫爻似乎不太开心。
她想起了在秘境那段日子,莫爻怅然若失的神情。
她从未见过莫爻这个样子。
即便曾经被街坊邻里当做煞星,指指点点又避之不及,他也不曾这般。
吴思思有些心疼,她拉了拉莫爻的衣角,低声说道:
“哥,你也很喜欢他的对吧?在秘境里,你天天茶饭不思的,是在想他吧?”
天台阴影里的任声晚,此刻,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揪住,不得动弹。
【我半个月没睡觉,东西也没怎么吃。任声晚,你看看我是不是也瘦了啊?】
莫爻机械地往鱼塘里扔饲料,没有回话。
他的倒影在鱼塘的涟漪中碎成光斑,像被揉皱的锡纸。
吴思思继续说道:“可是你们没有在一起,哥,你在害怕吗?”
又是一阵沉默后,莫爻才终于开口,“小妹,你觉得他像什么?”
“声晚哥哥看着冷冰冰的,但是又心软又好骗。”
吴思思仰头思索,目光恰好落在天上的明月上,于是笑着说道:
“像天上的月亮,清冷又耀眼。在荒野上的时候,有月亮的夜晚都会特别美。
哥,你怕你够不到天上的月亮吗?”
“对啊。”莫爻的指尖在月光里划出一道苍白的弧,仿佛要抓住那抹可望不可即的清辉。
他轻笑了一声,“天上的神只,又怎是我们这些烂泥堆中长大的人可触及的?”
莫爻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任声晚长发飘摇,花舞纷飞的样子。
他总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无波,一点也不沾尘世烟火。
吴思思:“声晚哥哥不会在乎这些的。”
“不一样。”
莫爻自认为,自己是不被人喜欢的。
这是从小那些街坊邻里,亲自用行动告诉他的。
虽然有吴老头和小妹,但是他其实并不能直接忽略掉别人的眼光。
初见任声晚时,一身的贵气与脏兮兮的自己,简直是云泥之别。
后来二人之间,有了越来越多的牵扯。
他在日复一日形影不离的相处中,逐渐对任声晚放下戒备。
同时,也看着任声晚在一天天变化,尤其是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任声晚在他的初印象中,时而冰冷,时而不正常,时而又有点呆。
虽然曾经挨了他一刀,但莫爻其实一点也不讨厌他,甚至还会莫名其妙的想靠近他。
在他第一次尝试靠近,任声晚出现偏过头的局促时,他莫名又生了些捉弄的心思。
于是,一次次靠近。
看着任声晚一次次在他的试探中,失了原则,他心里暗爽。
后来,他感觉得到,任声晚对自己和对其他人有些不同。
他好像......很纵容自己,纵容自己的随意贴近。
但出于对自己的否定,莫爻不太敢相信那是因为喜欢。
他也不敢相信,任声晚这样的人,会喜欢一个同性。
于是,又一次次试探。
烂泥堆里长大的孩子,敏感才是正常的吧。
迟钝只是他的保护色。
那些靠近任声晚的亲昵举动,是一个不被爱的小孩,在小心翼翼的求证,自己在被爱着。
他也有点这个年纪的小小骄傲。
他想要那神只,为他折腰。
要他主动,要他亲口说喜欢。
却不知,自己早在一次次的试探中沦陷。
也不曾想过,若不喜欢,何来试探?
若不是与任声晚分开那段时间的思念作祟,他也许还会乐此不疲的玩着他的游戏。
人有时候很奇怪,越想得到时,就越觉得自己会失去。
在秘境中,他没来由的觉得不安,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回到任声晚身边。
当他回来时,果然有些东西变了。
任声晚疏离他了。
若换做以前还好,现在,他本就在患得患失的不安情绪中,一回来面对的就是这种疏离,这是致命的。
他自嘲:“果然都是我自作多情的错觉么?还好没有说出口,不然就闹笑话了。”
而昨晚抱着任声晚时,那人的面红心跳。
纵情拥吻时,那些颤栗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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