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艳秋果断走出迷茫,紧跑两步,踢掉皮鞋,径直踩到被水淹没了的阶梯,伸手半扶半抱带着褚妈上了池子,朝沙滩椅走去,一脸的关切:“还疼吗?别怕,我学过推拿,按脚按背,都内行。今天来,就想问问您,平常有没有个腰酸背痛什么的。”
“全身上下都酸痛。可你不是忙吗?”褚妈躺在椅子上。
柳艳秋双手在她腿上脚上忙乎起来:“我辞职了,就想整天陪着您。”
沙安然在一旁悄悄问褚照天:“她会吗?东一下,西一下,像个棒槌。”
褚照天笑道:“在按摩店看过一招半式吧。”
褚妈开心地说道:“那好呀!照天,你带安然上园林走走,以后艳秋全天陪我。”
“啊!”柳艳秋大出意料。我偶尔提供点儿情绪价值还行,没想当全职情绪劳动者。你把我拴在跟前,我踏马不就成铁链女了?
沙安然连忙走过去:“姜妈妈,情绪刚好点儿,我得看着您。柳姐捂这么严实,您下水呛着了怎么办?捏捏脚捶捶腿我拿手呀,细皮嫩肉的,闻着就香。”
柳艳秋道:“阿姨,我换上泳衣就来陪您。”人还挪窝,电话响了。
明阳和工商所长来送执照本,使她有了逃离的正当借口。褚照天也该去陪客人了:“妈,秦爽在招待客人,我也不能冷落了朋友,开养生馆要靠大家帮衬。”褚妈熟悉商场这一套场面应酬,叫他赶紧去。
沙安然悄悄叮嘱柳艳秋:“姐,撒谎拍马屁套交情,都别把自己套住了。”
柳艳秋大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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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游泳出来去园林,是一条直到瓶形月门花石小径。
柳艳秋疑道:“那小妖精是什么套路?怎么像个小天使呢?”
褚照天不知道,他对沙安然的了解,仅限于她自夸的细皮嫩肉和疯狂的行为艺术,想到这条赛道,他脑子被洪水席卷了,弥漫七窍,耳朵嗡嗡,两眼迷离。再想到身着三点式的沙安然,更神往眷恋,无限的陶醉。
嗯,是妖精!
要不是沿途有整修石像和花架的工人,他真想抱住柳艳秋复习复习作业。
柳艳秋兀自呢喃:“我也住一夜,看看怎么个敞亮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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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妈听说大伙儿分钱,先触了她的龙鳞凤毛,后来却想不出治理办法,只能干瞪眼。老公能弹棉花似地走走路,全靠闵晚晴的树叶。褚妈连树叶的所有权也收不回来,自然没有权力干涉别人瓜分挨打的赔偿款。
别墅变成了王慈雪的,褚妈也追查过丈夫,没追出所以然,老东西是神经退行性疾病。
在褚家,她连帮手也没有。王英对她殷勤,是因为这个农民工女人给自己的定位,就定在做饭做家务上,没有话语权。秦爽每天侍候褚家的人,是尽心,是敬业。可她就是个干客服的,周身透露着职业性的假意。
李尚铭、方琼管钱有实权,可两人遵守规则,不徇私不舞弊,连闵晚晴违规也不行。
坚持原则的人,不好治,也不好拉拢。
牛三是保安头儿,却没有心计,从来也没流露出想巴结褚妈的意思,从底层出来的,素质差,没眼力劲儿。闵贵田对谁都客气,和气,见了褚妈低头哈腰,可他见了谁,都这副模样。怕老婆的人,还不骗老婆,几乎都没出息,没啥发展。
原来以为管自己喊妈的温雅玲,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才那么的面,日子久了,褚妈才知道这丫头就是个面人儿,连主心骨也没有,拿不了主意,尽让别人拿捏。鲍小娟倒是风风火火的,可她跟闵晚晴太铁了。
“招的是一帮什么人呀?”
褚妈感到这伙人都属于扶不上墙的烂泥,没一个靠得上。褚颖颖曾迷惑的问她:“您要人给您撑腰,想跟谁干呀?谁都没惹您。”褚妈的确没有斗争对象。但她觉得闵家三个人是一股势力,闵晚晴管人、管分配,就是斗争对象,得跟她干!
“在我家里,比我有权的人就是敌人。”
本来褚妈掌控的都是核心人物,可是,别墅主人褚慕勇成老傻子了;养生馆老板褚照天把老板让了,有精神病,有打人的恶习;褚颖颖是褚家财产的继承人之一,可现在没啥可继承的了;褚欢更没戏,这嫡系孙子连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
褚家基因带着傻细胞,继承人没一个正常。找的媳妇儿,更是炉火纯青的傻。
王慈雪是老板,是房产主人,跟姜玉善的关系也不错。可这玩意儿是个靠不住的甩手掌柜。以前知道她笨,现在发现,她不止是笨,是愚蠢,是白痴。
姜玉善还带了褚颖颖和褚欢去跟康馨儿认亲,却连小区门也进不了。
康馨儿用室内对讲门禁客气礼貌地拒绝了她。到这时,褚妈发现自己一无所有,穷得只剩孤独和寂寞,而这两种感觉继之成为了两个最大的敌人,她斗不赢,十分绝望。
这时,她遇到了漂亮灵巧,眼眨眉毛动,说话讨人喜欢,事事能摸准她心思的沙安然。这姑娘出手大方,短短半天,就点燃了她已经熄灭了的青春火花。安然还仗义,爱主持公道,行事泼辣,说话又有绵里藏针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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