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龙门客栈》的排练已经持续了三周,每天从早到晚,我和瑶瑶几乎把剧院当成了第二个家。
我饰演阴险狡诈的东厂太监贾廷,她演风情万种的黑店老板娘金镶玉,我们俩在台上斗智斗勇,台下却黏得像连体婴。
"停!"师父拍手叫停排练,舞台灯光刺眼地打在我脸上,"子墨,贾廷这时候应该更阴鸷一些,你的眼神太温柔了。这是你追杀周淮安的戏,要有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
我揉了揉太阳穴,汗水顺着鬓角滑落。连续四个小时的排练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抱歉,我再调整一下。"
瑶瑶在一旁偷笑,趁师父不注意,她摇着那把道具折扇,用扇骨轻点我的胸口:"贾大人,对奴家这么凶做什么?"她眼波流转,活脱脱就是剧中那个八面玲珑的金镶玉。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压低声音道:"金老板,晚上回家再慢慢算账,如何?"看着她耳根瞬间泛红的样子,我得逞地笑了。
排练间隙,瑶瑶坐在化妆台前补妆。我走过去,她立刻捏着我的脸颊左右拉扯:"徐老师,你的表情再冷一点嘛。贾廷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像要给我煮姜汤。"
我笑着拍开她的手:"那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淋雨排练,我怕你感冒。"说着,我拿起梳子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发髻。铜镜里,她那双杏眼含着笑意,眼尾微微上挑,涂着朱砂的眼妆衬得她格外明艳动人。
"发什么呆呢?"她透过镜子发现我的视线,挑眉问道。
"在想清明放假的事,"我收回目光,继续帮她绾发,"爸妈昨天打电话说茶园已经开始采春茶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瑶瑶眼睛一亮,转身抓住我的手腕:"真的?我最喜欢喝家里的春茶了!去年那包龙井,我每天只舍得泡一小撮,足足喝了两个月呢。"
她蹦跳着站起来挽住我的胳膊,"我们明天就走吧,我给爷爷奶奶带的西湖藕粉和定胜糕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柜子里。"
我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急什么,明天上午最后一场排练结束才能走。再说,你确定要穿这身戏服回去?"我指了指她身上那件大红绣金的戏服。
她吐了吐舌头,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排练服装,赶紧跑去更衣室换衣服。我望着她的背影出神——无论是台上那个八面玲珑的金镶玉,还是台下这个活泼可爱的陈梦瑶,她的一颦一笑总能牵动我的心弦。
清明前夕的芳华剧院格外忙碌。第二天上午的排练,我和瑶瑶终于把最后一场对手戏磨合到位。
当她饰演的金镶玉含泪向我捅来那一刀时,那双平日里含笑的眼睛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恨意、痛苦、决绝,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整个排练厅都屏住了呼吸,连导演都忘了喊停。
"完美!"师父激动地鼓掌,声音在空旷的剧场里回荡,"就是这种感觉!下个月首演就照这个来!"
瑶瑶还保持着戏中的姿势,那把道具匕首抵在我胸口,偷偷朝我眨眨眼。我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腰,惹得她差点破功笑场。
师父召集全团讲话:"大家辛苦了,放假三天,好好休息。特别是子墨和梦瑶,《新龙门客栈》下个月就要首演,你们俩的对手戏还要再磨合。"她特别看了我们一眼,"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别累坏了。"
我和瑶瑶连连点头。收拾完道具,我们匆匆赶往停车场。四月的阳光暖融融的,路边的樱花已经开到了尾声,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像下了一场温柔的花雨。
"你就带这么点东西?"我看着后备箱里她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再看看我塞得满满当当的登山包。
瑶瑶神秘地眨眨眼,凑到我耳边:"我偷偷在你包里塞了两件衣服。"她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还有那套你喜欢的那啥睡衣。"
我耳根一热:"啥?"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瑶瑶白了我一眼,转身钻进了副驾驶。我摇摇头,关上后备箱。瑶瑶熟练地连接手机播放器,越剧《梁祝》的旋律立刻充满了车厢。
"出发咯!"她像个要去春游的孩子般欢呼,把座椅往后调了调,舒舒服服地窝在里面。
车子驶出城区,高楼大厦渐渐被绿意盎然的田野取代。瑶瑶摇下车窗,春风夹杂着青草和野花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眯起眼睛,任由风吹乱她刚拆了发髻的长发。
"你说今年春茶会不会比去年的更好?"她转头问我,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发丝,"去年奶奶给我们寄的那包,我都不舍得喝完,每次泡都要数着叶子。"
我笑了笑,伸手帮她把那缕调皮的发丝别到耳后:"今年雨水充足,应该会更好。爷爷说头采的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我们回去尝鲜。
"说到这里,我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今年家里新买了一台炒茶机,爷爷说比手工炒制的更均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