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流逝,又是两个月转瞬而过。城门终于缓缓打开,恰似尘封的希望之门被重新开启。气温也渐渐回升到了十度左右,那凛冽的寒冬似乎在不经意间悄然退去。城中的土地上,一些坚强的小草像是勇敢的小卫士,偷偷地探出了头,给这历经磨难的城市带来了一丝生机。如今,凭借身份出城办事的人,办完事后还能再次进城,可城外那些饱受饥寒之苦的灾民,却依旧被拒之城门之外,只能在城外的寒风中苦苦挣扎。
能出城了,白洛颜却并未选择出城。一来,她确实没有什么必须要出城去办的急事;二来,城外如今依旧局势动荡,安全得不到丝毫保障。随着气温的回升,城中百姓似乎也被这温暖的气息所鼓舞,出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街上开始稀稀拉拉地能看见行人的身影,只是,街边的店铺大多都紧紧闭着门,因为战乱与灾荒,店里早已没有什么货物可卖,整座城市依旧弥漫着一股萧条的气息。
白洛颜站在自家府邸之中,望着那渐渐有了些许人气却依旧破败的城市,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她缓缓转身,对着身旁一直静静候着的管家,神色关切地说道:“管家,你即刻派人去庄子上走一趟,仔仔细细瞧瞧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白洛颜想起庄子里原本储备的丰厚存粮,若是太平年月,足够庄子上的人安稳吃上两三年。可如今这世道如此混乱,一年多来音信全无,庄子里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份牵挂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管家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应道:“是,小姐,老奴这就去安排。” 说罢,便匆匆退下,迅速着手调派人手。
一天之后,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带回的消息犹如一记重锤,敲得白洛颜心里一沉。众多庄子之中,仅有一个庄子幸运地躲过一劫,其余庄子的粮食被抢夺得一干二净,人员更是死伤过半。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如今陷入绝境,连饱腹的食物都没有,只能靠着啃食树皮,在生死边缘苦苦支撑。白洛颜听闻,先是心头一紧,随后又稍稍松了口气,至少还有一处希望尚存。她急忙追问道:“快说说,那个没被抢的庄子,现在里边还能剩下多少粮食?”
管家上前一步,恭敬地回复:“回小姐的话,是离府城五十里外,那座占地五百亩的庄子。庄子里现有三十多口人,期间也有不少歹人前去抢夺,不过那庄头着实厉害,带着庄子里的男女老少拼死抵抗。过程中虽也折损了几个,好在粮食总算是保住了。据回来的人禀报,现在里边剩余的粮食,约莫还够他们吃上一年左右。”
白洛颜接着又问道:“那其他庄子拢共加在一起,如今还剩下多少人?” 管家如实回道:“回小姐,一共还剩下七十多人。” 白洛颜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对策,随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把这些人都集中到那个没被抢的庄子去。你派人去跟庄子里的人传个话,让他们切莫担忧粮食的事儿,就说我白洛颜定会送粮过去。对了,你现在去把关掌柜给我叫来。” 管家应了一声 “是”,便快步匆匆出去了。
不多时,关掌柜来了。只见他满脸都是杂乱的胡子,像是许久未曾打理,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惫与憔悴,与往日的精明干练判若两人。白洛颜见状,心中满是疑惑,不禁关切地问道:“关掌柜,这是怎么了?瞧你这模样,是家里没粮食揭不开锅了,还是出了什么其他棘手的事儿?”
关掌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愁容愈发浓重,苦着脸说道:“东家啊,不瞒您说,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家里那两个女人,如今简直成了我的噩梦,每天从早到晚吵得不可开交。珠儿原本是个多温柔善良的姑娘啊,说话轻声细语,做事体贴入微,可现在也不知怎的,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尖酸刻薄,面目全非。我那婆娘更是厉害,天天在家里不是打骂珠儿,就是数落家里的大小事儿,我在这家里,是一刻安宁都寻不到,每天都头疼得厉害。”
白洛颜越发好奇,追问道:“怎么回事?你把她们俩安排到一处住了?” 关掌柜无奈地又长叹一口气,说道:“唉,当时城里乱成那个样子,到处都是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我实在放心不下家里人。想着一家人聚在一块儿,相互有个照应,我在外面办事也能安心些。哪怕真遭遇了什么不测,一家人死也能死在一块儿,黄泉路上也不孤单。可谁能料到,刚开始的时候倒还相安无事,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可时间一长,日子过得艰难了,那两个女人就跟斗鸡似的,一睁眼就开始吵,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闹得不可开交。东家,您就行行好,赶紧给我找点事儿做吧,我实在不想在家里多待一刻了,要不,您派我去西南看看少爷吧,我实在是被这家里的事儿弄得心力交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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