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园饭店内,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流光溢彩。
留声机里流淌着优美的旋律,身着笔挺西装的绅士与旗袍摇曳的名媛们举杯谈笑,空气中弥漫着威士忌与雪茄混合的气息。
贾沫沫站在角落,素色旗袍上仅点缀着几枝淡雅的水墨兰花,在一众华丽的服饰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苏小姐果然也在此处。” 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贾沫沫转身,只见一位身着藏青色杭绸长衫的公子负手而立,腰间的和田玉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墨发束起,面容清俊中带着几分书卷气,正是丝绸世家的继承人沈砚舟。
他手中端着一杯黄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轻轻摇晃。
沈砚舟望着眼前素衣淡雅的女子,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多年前。
那是在西林市,贾家绸缎庄开业当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十八岁的沈砚舟跟着父亲来道贺,只见绸缎庄门庭若市,高悬的匾额 “贾氏绸缎庄” 几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门口的两只大石狮威风凛凛。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迎面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
车门打开,二十岁出头的贾沫沫身着大红色织锦旗袍,发间戴着精美的点翠头饰,眉眼间透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飒爽。
她手持鎏金剪刀,利落地为绸缎庄剪彩,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娇弱之态。
剪彩完毕,她转身与宾客寒暄,声音清脆爽朗:“多谢各位捧场,贾氏绸缎庄,皆是上等好物,欢迎各位常来!”
沈砚舟站在人群中,目光紧紧追随着贾沫沫的身影。
那时的她,虽从新加坡来西林做生意,但也算是西林市一颗最耀眼的明珠。
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而如今眼前的女子,虽褪去了华丽的服饰,却依然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光芒。
“沈公子?” 贾沫沫的声音将沈砚舟拉回现实。
他微微颔首,掩饰住眼底的情绪,轻笑一声:“听闻苏小姐在航运界手段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贾沫沫,“只是不知苏小姐对丝绸运输可有见解?我沈家的货船,最近也正为航线发愁。”
贾沫沫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沈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不过是照猫画虎,哪敢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 她低头抿了口茶,余光瞥见沈砚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苏小姐可还记得五年前新加坡的那场慈善晚宴?”沈砚舟突然压低声音,仿佛怕被旁人听到一般,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苏小姐,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苏小姐微微一怔,随即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轻声说道:“抱歉,沈公子,我对那场晚宴并没有什么印象。”
然而,沈砚舟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他嘴角微扬,继续说道:“那时有位贾小姐,一曲《凤求凰》惊艳全场,其风姿绰约,令人难以忘怀。
今日见苏小姐,我竟觉得与那位贾小姐有几分相似。”
贾沫沫的手紧紧握住茶杯,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还是能感觉到心跳在加速。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茶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沈公子怕是记错了,小女子从未去过什么慈善晚宴,更不可能在那场晚宴上献艺。”
沈砚舟看着贾沫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他并没有揭穿她,只是若无其事地将一方绣着竹叶的手帕递过去。
他又微笑着说道:“是在下唐突了,还望苏小姐莫怪。不过,苏小姐若有空,明日可否赏脸,一同商讨一下我们之间的航运合作之事?”
贾沫沫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沈砚舟此举究竟是何意,但考虑到航运合作对她来说确实重要,最终还是接过了手帕,说道:“既如此,明日申时,我在船运公司等沈公子。”
次日,沈砚舟准时赴约。
他站在船运公司的办公室里,看着墙上的航运地图和桌上密密麻麻的账本,眼中满是赞赏:“苏小姐果然心思缜密。”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这是沈家新设计的丝绸包装,不仅能防潮,还能节省空间,或许能为运输成本省下不少。”
贾沫沫接过图纸仔细端详,不得不承认其精妙之处。此后,沈砚舟常以商讨合作之名拜访。
每当贾沫沫在账本堆中熬夜,次日清晨总能在办公桌上发现一盒桂花糕和一壶龙井。
当她为码头工人的薪资问题发愁时,沈砚舟便会分享家族企业 “按劳计酬,多劳多得” 的管理经验。
在一个宁静的黄昏时分,太阳渐渐西沉,余晖洒在江上,将江水染成了一片金红色,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江边的人行道上,两个人正悠闲地散着步,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远处,一艘艘货轮缓缓驶过,不时传来低沉的汽笛声,与岸边卖报童清脆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独特的市井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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