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的喉结滚动得过于刻意,我甚至能看见她藏在道袍里的微型扩音器。
领口里露出的黑色线尾出卖了她。
“吾乃笔仙,有问…… 便答……”
她又重复了遍。
“我问财运。”
我故意将红笔垂直立在水渍 “掌心”,笔尖对准桌布下凸起的磁铁块。
“何时能财源广进?”
红笔开始 “自发” 移动时,我用余光扫向小夏的右手。
她藏在道袍里的拇指正隔着布料按压遥控器,指腹在 “北” 键位置反复摩挲。
笔尖划出的 “冤” 字明显有停顿,是磁控轨迹临时变更的痕迹。
“这字……” 千千盯着纸面:“是不是写错了?”
小夏的怀表玻璃 “迸裂” 时,我看见她捏着表盖的指尖泛白。
那是块可拆卸的道具表,裂痕早在出厂时就预制好了。
在玻璃碎片落地的时候,我摸到笔杆接缝处的缝隙。
此时我已经搞清楚了机关逻辑。
加湿器 + 荧光液 + 磁控笔 + 录音循环,成本不超过五百块。
所谓 “笔仙问财”,不过是利用黑暗环境下的感官错位,让玩家把随机轨迹脑补成 “指引”。
小夏用笔敲了敲桌布上的 “冤” 字。
“此字上‘兔’下‘冖’,兔为卯木,冖为覆罩,主财气被压。”
“那……那怎么办?”
我故作大惊:“加钱能破吗?”
“破阵需心诚!”
小夏从兜里掏出枚真铜钱,压在水渍中央:“明日卯时将此钱置于正东,可化木为财。”
小月眼睛一亮,兴奋地问:“姐姐!这铜钱真能化财吗?”
“嗯!”
小夏微微点头。
结果下一秒,她的脑袋突然往下点了一下,马尾辫扫过道袍领口,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突然断线。
看似平平无常,就像是累了。
但我知道不是,而是先前门外那个脏东西飘进来了。
“那别的能化解吗?”
小月一听可以化解,顿时眼睛发亮,往前半步时带起的风扑灭了半根蜡烛。
“我室友上个月玩完就发烧……”
我一把抓住小月的手腕,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可还没等我开口,小夏缓缓抬头,后颈发出 “咔嗒” 轻响,像颈椎错位的声音。
“当然是真的……”
她的瞳孔在烛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眼白泛起青灰色,虹膜边缘渗出蛛网状的血丝。
“哇!这美瞳效果绝了!”
粉头发姑娘惊呼着后退半步,手用力的攥紧裙角。
“姐姐你是不是学过特效化妆?这眼白是怎么弄的?好快啊!”
千千也好奇的凑近看她的眼睛,发梢扫过桌布上的 “冤” 字:“好逼真啊,感觉眼球在动,眼白简直像蒙了层鱼胶!”
小夏没有回答,嘴角咧开,弧度超过人类正常范围,露出后槽牙上的黑色污渍。
她突然转头盯着小月的脖颈,喉结滚动时发出 “咯咯” 声,像有人在喉咙里摇铃铛。
“你…… 最近是不是总梦见有人拽你头发?”
小月浑身一颤,下意识摸向发尾:“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头发……”
小夏抬起手,掌心躺着几根缠绕的发丝,正是小月的:“很香啊。”
她说话时舌尖舔过嘴唇,那舌头比常人长了一截,舌尖泛着青紫色,像是被水泡胀的猪肝。
粉头发姑娘突然尖叫着后退,撞翻身后的塑料骷髅头:“她……她舌头变色了!”
小夏却像没听见,继续盯着小月,瞳孔里的针尖开始逆时针转动:“笔仙笔仙,我是汝身 ——”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合的尖啸:“你室友的高烧…… 还要持续三天哦。”
“啊?还要发烧三天啊?”
小月一脸失望:“那能不能有快点的方法?”
“想知道答案吗?”
小夏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气泡破裂的 “咕噜” 声。
身上的道袍开始裂开,露出的皮肤呈紫黑色,布满细小的鳞片,像是在水里泡了十年的尸体。
“那就再玩一局……”
小夏突然抓起桌上的红笔,笔尖抵住小月的掌心。
“笔仙笔仙,我是汝身,请仙师明示,此女阳寿几何?”
她的声音突然分裂成男女两道,在狭小的空间里形成诡异的和声。
红笔在纸上划出歪扭的弧线,最终停在 “廿八” 二字上。
小月脸色惨白:“你……你是说萌萌只能活到二十八?那有没有办法化解啊?”
“笔仙需借三缕青丝。”
小夏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头发,竟抽出三根带血的发茬。
“第一缕问前程,第二缕问姻缘,第三缕……”
她突然逼近,鼻尖几乎碰到小月的额头:“修阳寿。”
小夏摊开掌心,三根发茬静静地躺在她的手掌心:“第三缕该你了,拔吧,要连根带血。”
小月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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