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冲上来的是黄桂莲,听完那个‘尸首’的描述后。
排山倒海的绝望将她淹没。
她几乎疯魔的甩开丈夫,拦在妇女身前,抓着人衣服大叫。
“男孩女孩?多大年龄?穿的什么?一定不是这么高!对不对!”
人家也被吓到了,使劲挣脱。
看她穿的这么好,但头发凌乱,神志不清,原来是疯子啊。
场面混乱不堪。
江砚跟王章赶来分开几人。
王章还专门把俩妇女带到一边,跟她们解释缘由。
听说那个孩子可能是她失踪的儿子。
女人们表情软化。
怪不得这么反常,这把年龄得了个独苗儿,还出事了,换她们也得疯。
不过到底不是目击者,只是简单把听来的复述下。
但年龄相仿这一点,已经让心沉入谷底。
市领导跟早早候在这儿的女医生打过招呼。
意思是时刻关注华侨夫妻的状态,以便及时治疗。
他自己则蹲在地上。
使劲蹂躏着他稀疏的头发。
第一次办这么重要的会就搞砸了,先不说这条命他们还不起,就说这事传出去了,往后哪儿还敢有人来投资。
国外那些西方媒体,本来就一直在抹黑他们,眼下知道这件事,还不定咋的添油加醋呢。
他的奔溃没人聆听,王章打听完土地庙那边的事儿后,爆出一句脏话。
江砚比他严谨的多,问她们对方确定人死了吗?还是添油加醋,自己猜测的。
“确定吧,听说那小孩儿身子都硬了,脸都发青了。
再说,还活着为啥卷上破席子,为啥扔到那犄角旮旯?”
她们越说,周围氛围越凝重。
俩人对视一眼,周围又是小汽车,又是公安,一看就不是她们能掺和的局面。
不敢再说话,瞅空儿跑了。
王章对这片地形熟悉,知道孩子在土地庙,准备去敛尸。
但黄桂莲这会儿已经不哭不闹,神色平静的说要一起去。
“阿莲……”
魏景瑞心有不忍,拦在她跟前。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一人背负着所有的罪孽跟悲痛,也不想让妻子再受任何伤害。
女人没有大喊大叫,只是眼泪跟水龙头一样簌簌往下流。
“我爹妈一心想要儿子,但直到排行老七的我出生,也没能如愿,他们恨我,给我取名叫黄连。
想让我以后过得比黄连还苦。
但我偏不服,从那个家脱离后,我给自己改名。
桂通贵,她们不看好我,我偏要贵不可言,要让他们知道,我的人生才不会苦。
我没孩子,他们笑我,笑就笑吧,我才不管那么多。
我儿子随我,没那么容易死,他一定还在等我救他,我,我要接他回家。”
她声音不大,似在喃喃低语,又似在控诉。
神智好像已经不大清晰了。
阿才本就涕泗横流,听完又甩了自己几巴掌。
都怪他。
都怪他!
…………
吴关像安了弹簧,丝毫不觉疲累的在夜里奔波。
他按照地址跑到了招待所门口。
他参军前老家有中医,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过去,但效果甚微。
大家私下没少说,那汤药只是唬人给个心理安慰,难受时还没头疼散效果快。
但今天,他要推翻以前的结论。
因为他亲眼看见,一个一脚踏入鬼门关的小孩儿,是怎么被中医救回来的。
是的,在桑枝妙手回春下,小孩儿醒了。
人清醒有一会儿后,他们打听到他的住处,好来给报信儿。
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他刚喊,魏岭东家属在吗,你家孩子找你。
一个比他高半头,五官轮廓深邃,又长得黑乎乎的男人,猛地朝他攻击。
能给橡胶大王独子当保镖,是有一定本事的。
截拳道、合气道、巴西柔术、空手道样样精通。
吴关被偷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身体反应快,抬手回击。
二人打的火热。
可他年轻,对战经验少。
刚开始还能接几招,但逐渐就落入下风,一个没躲闪对方的高抬腿朝他劈下。
阿才个子高,又将全部怒意集中在右腿攻击,如果吴关没挡住,最轻也是骨折。
谁也没想到他这么玩命啊。
凌厉的风吹过脑门,他呆在原地。
说时迟那时快,紧要关头,身子被人拉开,有人替他迎上攻势。
江砚经常进出大院,吴关认得他。
自己以为的大杀招,但在江团长眼里却不足为惧。
江砚动作飞快,拍击对方肘部跟手,同时卸去阿才的攻击,在他身子不稳时,抓住他腿,进行涮摔。
一个将近二百斤的汉子,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摔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
男人不服,起身进攻。
但往常游刃有余的局面,让他自豪的招数,此时都变成了拖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逐渐落了下风。
其实不怪他怀疑人生,自己虽打过好多比赛,是个常胜将军,但江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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