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外突然传来螺号长鸣,声音悠长而响亮,在海面上回荡。顾青盏冲上塔顶,只见海面浮起万千荧光螺舟。每艘船头都站着个阿礁族人的虚影,他们的面容或年轻,或苍老,齐声吟唱的古调震得十万复眼渗出黑血。阿礁的残魂在风暴中凝聚,后背困龙纹裂开,露出里面刻着的潮汐秘文:「亥时潮涨,以血饲螺,可唤蜃楼吞天」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他忽然化作流光,没入最大的螺舟,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闪电。船身燃起青碧鬼火,火光中,顾青盏看见二十年前的真相:阿阮被炼成香尸衣那夜,正是阿礁偷偷将半块观音泪碎片塞入她的断腕!这个秘密让顾青盏心中一惊,对阿礁的勇敢和深情感到敬佩。
十万复眼突然聚合成巨脸,与陆遗舟的面容重叠。顾青盏的心脏猛地抽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琥珀婴孩竟开口说出陆遗风临死的耳语:“塔心...在塔心...”声音清脆,却透着一丝神秘。
她撕开初代香尸衣的领口,动作果断,发现阿阮心口嵌着块冰玉碑。碑文在佛骨照耀下显形:「此处葬陆家因果,愿来者拾花为舟——怀素绝笔」看到这句碑文,顾青盏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来者。
当顾青盏拔出冰玉碑的刹那,整片因果海开始蒸发。海水化作青烟升腾,烟中浮现历代陆家女儿的面容。她们的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有悲伤,有愤怒,也有解脱。她们手拉着手围成圆环,将十万复眼困在中央,仿佛在进行一场最后的抗争。
“阿姐...朝阳...”阿礁的螺舟在风暴中化为光点,最后一声螺语混着潮汐消散。顾青盏怀中的木牌突然发热,背面浮现出白螺滩的日出景象——礁石上插着柄青铜伞,伞下压着封未拆的信:「致见信者:若遇背烙三痣的姑娘,请将此伞交予她。伞骨中有破局之法。——清虚」看到这封信,顾青盏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仿佛看到了破局的曙光。
引魂塔的崩塌掀起滔天巨浪,海水汹涌澎湃,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顾青盏攥紧阿阮的木牌,指尖触及背面凹凸的潮汐纹。海浪中突然浮出千百只荧光螺壳,螺壳旋转着组成星图,每一颗星子都映出段被陆家抹杀的记忆——万历三年的暴雨夜,阿阮的螺舟撞见陆家沉尸,她将半块观音泪碎片缝入襁褓婴儿的后背,那婴儿脊骨上三颗黑痣赫然在目。看到这段记忆,顾青盏心中震惊不已,原来自己与这一切早有渊源。
“是你...”顾青盏的佛骨突然刺痛,后背的痣痕渗出青碧汁液。阿礁的残魂从螺壳星图中浮现,半透明的掌心托着枚青铜钥匙:“阿姐把最后的潮汐秘术刻在你的骨血里。”他的声音充满了信任,将钥匙递给顾青盏。
冰玉棺群突然发出玉石相击的清响,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演奏一场神秘的乐章。九百九十九具棺椁同时开启,每具棺椁中都散发出一股神秘的气息。顾青盏看见每个“自己”的脊背都浮现三颗黑痣,痣痕延展成优昙花枝,根系穿透时空扎入她的心脏。阿阮的初代香尸衣无风自动,人眼刺绣中飞出密密麻麻的潮州歌谣文字,在空中拼成张海图——正是虎斑贝内缺失的最后一页!看到这张海图,顾青盏心中一喜,仿佛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白螺滩...寅时三刻...”顾青盏的瞳孔突然分裂,左眼看见陆遗舟在琉璃头骨中挣扎,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右眼映出黑鳞卫主将陆遗风沙化前的口型。当两道视线交叠时,她猛然醒悟:陆家双生子的命格裂缝,正是因果海最脆弱的锚点!这个发现让顾青盏心中一震,仿佛看到了打破因果海的希望。
阿礁的残魂突然没入顾青盏的佛骨,骨身爆出刺目金光,光芒耀眼夺目,照亮了整个世界。光芒中浮现潮州渔村的祭祀场景:阿阮戴着青铜面具在月下起舞,她的舞姿优美而神秘,族人将虎斑贝供奉在引魂塔前。当祭祀鼓点达到高潮时,怀素大师的佛手破云而降,掌心托着的正是初代观音泪!看到这一幕,顾青盏心中充满了震撼,对这段历史的真相有了更深的了解。
“原来这场血祭从开始就错了...”顾青盏的泪水混着佛光坠海,每滴泪珠都映出个时空的陆府在崩塌。她撕开初代香尸衣的领口,阿阮心口的冰玉碑突然融化,碑文在皮肤上重组成新的谶语:「以骨为舟,以魂为海,渡者自渡」看到这句谶语,顾青盏心中豁然开朗,仿佛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十万复眼发出凄厉尖啸,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震碎。瞳孔接连爆裂成火球,火球在空中飞舞,发出耀眼的光芒。顾青盏踏着坠落的眼球碎片跃向核心,动作敏捷而果断,佛骨化作长矛刺入最后那只刻着“沧溟”的巨眼。爆炸的气浪中,她看见两个时空在重叠——万历十五年的陆婉宁坠井瞬间,与现世的自己隔着血海相望。看到这一幕,顾青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对命运的无常感到唏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