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手不看屋内几人,侧头对着姜里长问:“昨天给二位吃的红薯如何,你看村里可有人愿意种?”
姜里长也站起来,小心的回答,“这味道是挺好的,不知有什么讲究?”
“不挑土质,排干水就能种,现在还来得及,大约四、五个月能收。”
“那不知产量怎样?”姜二男插了一句。
“大约——亩产七八百斤,若是养护得好能到千斤。”
“这么高?”姜二男和姜里长同时出声。
墙外的村民有听见的也开始互相窃窃私语,有人就在说:“那岂不是一亩地得五石粮食了?”
“可比现在每亩地得二石多好些了,是啥粮食?”
上官槟转过身看看二人,“对,这比种稻米产量高吧?”
姜里长又低头沉思片刻,走到上官槟身后缓缓开口:“上官大人,这听着是产量高些,不过大米脱壳加水煮,一斤米可得三斤干饭,若是喝粥,那就更多了。”
上官槟点点头,“你说得也对。”
姜二男此时终于把女人拉回屋内,听到后也说,“我们自家吃的饭,平时糠皮也掺进去做,这红薯听着产量高,就是不像大米加水能涨好些。”
上官槟转回头仍旧对着门外,指着远处的田地道:“我说的七、八百斤是指这大水冲过的沙土地,刚才一亩地按里长说的,只能收五、六斗粮,现在种红薯,能获十倍,这不是比种稻米划算吗?”
姜二男听了精神一振,“是吗?沙土地也能有这么高产量?”
外面聚集的村民也纷纷议论,“还有这好事?”
“沙土能种?那不是马上就能种了。”
“是啊,就他家这样,靠他兄弟两个,今年累死也别想二十亩地都种上稻谷,我看他俩是可以种点。”
“那不知道是怎样的粮食?说不定会影响明年种稻子。”
“哪倒是,万一夺了地力呢?”
上官槟四下看看,在众人围观下走到院子外的车上取下三个红薯,招手叫过那个烧火的孩子,那孩子抽抽噎噎地过来,脏兮兮的脸上看不清长相,只有眼泪冲刷出的道道,怯生生看着上官槟。
上官槟连这孩子是男是女也分辨不出,问了一声,才知道是女孩,十一岁,就递过去红薯,交代让她埋灶里烤熟。
那女孩接过,看看屋里自家大人后,就小心放到火堆里,加了一把稻草开始烘烤。
姜二男舔舔嘴唇,又忐忑不安地看着上官槟,“小人、小人愿意种五亩试试,不知大人怎样算租子。”
上官槟侧身看他,举起一个手指朗声说:“第一,这红薯种子我先赊给你,以后从收成里扣。今年乃是试种,租子四六分,你六,我四。”接着又举起第二个手指,“第二,你愿意试种红薯多少亩,每亩地我可以赊给你三斗米。”
这下篱笆外的村民哄的一声,纷纷对着姜二男喊,有的说:“二男,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
还有人说:“二男,要是我就全种红薯!”
很快人们就渐渐往院子里靠,因为灶台里烤红薯的香味已经四处弥漫开来,这些村民虽然畏惧上官槟,不敢靠到他面前,但灶台这里却越聚越多,很快就把那女孩围住。
“这就是红薯啊,好香!”
“看着像芋头,那应该吃了顶饱。”
“种这个能赊大米三斗呢!”
不一会就有人说:“大人,我家也有地在你名下,能不能也种一亩,给小人也赊三斗粮,行不?”
“对,对,我家也有,能不能也给我家种一亩......”
姜二男左右看看,连忙开口:“大人,就给我赊—”他看看里屋的方向,跺跺脚,“十亩的红薯种。”
上官槟脸上带了笑意,对里长说:“这红薯毕竟是第一次种,具体收成不好说,我看这样,除了我自己地里的种十亩,村里其他有人愿意种的,就按户来算,每户我最多给一亩秧苗,以后从租子里扣。”
姜里长当即站直身体,“听凭大人吩咐,我等会就去问清楚,有哪些人要租的。”
上官槟示意刘大安拎出那袋红薯放到屋里,“这些就给里长拿去分分,回头让大家都尝尝。”
又走回屋内,到竹凳上坐下,继续对姜里长说,“还有一件事,不知村里还有没有柴草,今天我先买些带回去,十斤柴火换一斤大米,装满这车就够了,稻草都要用我拿的袋子装了。”说完指指车上的一包大米和几十个空粮袋。
姜里长立刻转身出去,一边挥手赶走那帮看热闹的村民,一边撒腿就往外跑,一点看不出赶了半天路的疲态。
姜二男听了,马上冲到院子里抱起稻草就往车上袋子里装,还喊了两个小的孩子帮忙。
不一会里长又带着老老少少几个人过来,每人身上背着比人还高的稻草、树枝,一个个走得飞快。
到了就卸在骡车前,很快就在骡车前堆起小山般的一堆。
刘大安做惯了壮班的帮闲,对这收租验货的活计十分熟练,不用上官槟吩咐,立刻撸起袖子,走到骡车旁,一一翻看,一边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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