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两个护卫的帮助下艰难跋涉的薛立轩,上官槟拉过谷雨,低声对他说,“你帮我看着些,我去取东西。”
谷雨立刻会意,跟在他后面钻到一堆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芦苇丛中,撑起一把油纸伞遮挡住上官槟。
......
船老大留了两个船夫在船上看守,接着跳下船帮,指挥其他人将船上能用的物资往芦苇荡上搬运。
“快,把这坛子酒带上”
“炉子拿了没,还有油布?”
“把绳子也带上,还有柴刀别忘了。”
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打得湿透,有几个人找到斗笠戴在头上,大多数人就只能眯着眼努力辨别视线,肩上都扛着些东西,淌着水往芦苇荡方向走。
江上的风虽然小了一些,但还是再继续吹,打湿的衣裳混着汗水,被深秋的风一吹,船老大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这些跑船的,遇上这样的大风也不是第一回了,突然遇上这么大的风,凭借他多年的经验,还能全须全尾地将人都安全带到陆地上,船也没有翻到江里,他还是很满意的。
到了芦苇荡,薛立轩迫不及待的过来,“怎么样,其他几条船看到没有?”
“开始看到了,后面就没顾上,我们这条船浅,风一起就被吹偏了,东家放心,我们这船没事的话,那几条也不会有事。”船老大看看江面,安慰他道。
“最好没事,那如今怎么办?”薛立轩戴着斗笠,披着一块油布,发愁的看看四周。
船老大指着脚下,“现在天快黑了,今晚先在这将就一夜,船上肯定是不能待了,都进水了,而且也不稳当。”
再指着远处的陆地,“东家你看,那边就是岸上了,等明天大风停了,我让人游水过去,找条船带你们上去就行。”
薛立轩裹紧了身上的油布,“那要怎样过夜,还有这大风大雨的,你那船上可有搭棚的东西?”
船老大不在乎的说,“东家,这出门在外的,遇到这样的大风,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我们几个就打算露天对付一晚了,要是搭棚子的话,这连个树都没有,这都是荒草,大家挤一挤也暖和,凑合一夜,等天明了就好了。”
说完指挥船夫往地上插四个竹竿,再用绳子和一块昂贵的油布搭了个小小的窝棚,让薛立轩站进去躲雨。
他自家取下插在腰上的鞋子,打开放在地上,就一屁股坐下,抬头看看薛立轩,意思就是这样了。旁边几个船夫将物资归拢后,也围着这些东西,有的用脚踩下芦苇垫在地上,有的将木桶翻到当凳子坐,或者直接蹲在一旁,三三两两凭着小小的油布遮挡风雨。
薛立轩站在四面空荡荡的油布下,踮起脚看看船,指着甲板上说,“那不是有木板还是竹篾吗?来,你们几个一块过去,把这些拿过来搭个棚再垫在地上,拆开还能当柴烧。”
船老大急的跳起来,连忙拦住他,“东家,可不能动,那木板是跳板,船上还有人守着船,出了什么事他们要下来,或许有些东西需要他们拿,这没有跳板可不行。还有这个可不是竹篾,那是硬帆,要收拆了就很难拼起来,都是动不得的。”
薛立轩也急了,指着船老大的鼻子喊,“现下都是深秋了,就这雨淋着,你说若是着凉了,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那还不是要人命!”
船老大正要和他争辩,突然目光望向一个方向停住,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这哪来的?”
薛立轩转身往后面望去,愣了片刻后惊喜地喊起来,“有幄帐了,想必是子繁带来的,太好了!”
说完就往身后快步走去,船老大迟疑了一下也拔腿跟上,其他船夫和仆从也三三两两的往这边过去。
到了跟前一看,上官槟等人已经在地上支起四根铁支架,见他们过来,就招呼一起帮忙。薛立轩摸摸冰凉的四方形支架,手指敲击后发出金属的声音,诧异的抬头问,“子繁,没见你拿大行李啊,从哪里来的?”
上官槟指了指直接连接部分,“是可以收缩的,收起来就没有这么大了,哎,你快来帮忙吧,天都快黑了,等下看不见了。”递给他一个绳子,示意他往地上的楔子上套。
薛立轩的一个随从接过绳子,帮助去拉,上官槟就开口,“飞举,我们一起绑篷布吧。”
薛立轩饶有兴致的过去,抬手在撑起的蓝色篷布上摸索出几个绑带,学着一起动手扎到支架上。几十个人一起动手,很快一个一丈宽,二丈长的幄帐就搭建完成。
上官槟不知何时又捧出几个卷起来的垫子,汤阿发和裴小狗都见过,知道这个东西,悉悉索索取出一块摊开在地上,一个人立刻开口,“小心,这地上湿的。”
汤阿发拍了拍地垫,抬头大声说,“没事,这种油布结实得很,这个啊你晚上睡在上面,一点都不凉,你看这帐篷四面都遮住了,一点风雨都透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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