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上官槟摸摸身上穿着的防护背心,对自己的随从问,“你们背心都穿了没有?”
“穿了的,东家!”
“我也是!”
靠墙蹲着的薛立轩粗粗的喘着气,不明白他们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想着穿没穿背心一事,只是他此时头脑一片空白,只能缩在舱壁,躲在护卫的身后。
上官槟低声指挥着大家分散到窗口和门两侧,侧耳细听两艘船的划水声,向谷雨伸手,“背包呢?”
谷雨颤抖着手,将背包递过来,上官槟接过后摸索出里面的几个小物件,回想看过的使用说明,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等待肉搏开始。
很快船身一震,对面的船已经撞上他们这里,领头的大汉当先跳了过来,突然一束强光照过来,大汉只觉得眼前爆开一团光雾,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他本能抬手去遮挡眼睛,这时一支竹篙已经朝他胸腔刺来,但这刺出的人也被这强光所惊,只入肉少许。
壮汉身上一痛,就发觉不妙,立刻闭眼挥舞手中刀具,虽未砍中,但也逼退了来人。
上官槟心里暗叫可惜,刚看到强光手电把领头的壮汉逼得睁不开,再见到一支竹篙刺中此人,他兴奋极了,当时差点以为能一击得中。就在他暗自懊恼的时候,甲板上负伤的壮汉翻滚一圈后,坐起来大喊,“他们就一帮软脚虾,快上啊,杀一个人给五两银子!”
这话一出,被这莫名出现的强光吓住的几个匪徒立刻变了模样,嚎叫着纷纷跳了过来。
薛立轩听了,也坐直身体在舱内大叫,“杀人啦,杀个匪徒我赏十两啊!”
两家的随从虽则都知道遇到亡命之徒,自己不拼命怕是逃不掉,但在听了薛立轩的赏金后,仍旧觉得精神一振,个个握住手里武器,大声喊叫着给自己壮胆。
船舷不断起伏,越来越多的匪徒跳了过来,贺林江冲到甲板边上,朝一个匪徒狠狠刺去,那人被刺中大腿,喊叫一声朝后仰倒,摔进江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船夫们也各自拿起手中的船桨、竹篙等物,加入到战斗当中。
上官槟紧张地观察外面的战局,薛家的护卫和那个壮汉是练过功夫的,其他人都是乱打一气,但对方的人显然更凶悍。
这时舱内丢进来几个火把,刘大安捡起来一个就往外丢,正好一个匪徒大吼一声猛的冲进来,被火把迎面撞上,惨叫一声就往江里跳下去。
后面接连有人要往里冲,两名薛家的护卫各持利刃,一者举起刀挡住对方的上半身,另一人则抡圆了刀凶狠朝对方双腿挥去,一下就砍断对方小腿,“啊——”的一声尖叫,敌人立刻向前栽倒,上面的护卫毫不犹豫,一刀斩向歹徒的脖子,一颗头颅应声落地。
但这人虽被砍死,却也给后面的人带来了短暂机会,趁着间隙就有人冲进来,刘大安和谷雨大喊一声,也冲上去加入战团,汤阿发和裴小狗则守住船尾方向,与那边过来的盗匪厮杀。
上官槟正要去前门帮忙,背后的窗格砰的一声裂开,木头碎屑四散飞起,他迅速用手护住脸,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盗匪跳入舱内,上官槟敏捷地抬手举起一个辣椒喷雾,对准那人面部一按。
这人立刻捂住眼睛,手上的刀也跌落在地,上官槟弯腰捡起,朝着这人的肚子狠狠捅进去,那个匪徒双手又去捂住肚子,口中吐出血沫,赤红的双目瞪着上官槟。
薛立轩背靠舱壁蹲在上官槟身边,看着他扭动刀柄从那匪徒的腹部抽出刀,那匪徒腹腔的肠子以及一股股鲜血随之喷射出来,洒了薛立轩一身,他当即控制不住的大喊起来。
上官槟面部扭曲,紧咬牙关,竭力控制着因剧烈颤抖而无法自持的双臂。刀锋上的殷红血液沿着刃口缓缓滴落,映衬着这人在地上不停扭动的身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他知道应该上去补一刀才好,但却失去力气一般,用刀支撑自己摇晃的身体,抬头看向舱内。
舱内两头都在激战,双方看上去都有伤亡。前门的两个护卫配合默契,武艺高强,已接连斩杀三人,算是守住了舱口。
“滋滋——”方才丢进来的火把已经在打斗中被人踩踏着熄灭,舱内又变成一片昏暗,只有清晰无比的刀剑撞击声和惨叫声。
上官槟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乱跳,忍不住喊了一声,“谷雨!”
“少爷!我在这。”谷雨的声音从另一头往这边而来。
此时刚被撞破的窗户又传来声响,又有两人接连从外面冲了进来,上官槟头皮不禁一阵发麻,意识到此刻生死悬于一线,伸出手向身旁的谷雨大喊,“手电筒!”谷雨一把将手电筒递了过来。
趁着两人尚未来得及反应的瞬间,上官槟迅速将手电筒凑到一个人眼前按下开关,强烈的灯光马上让那人丧失了视觉,他毫不迟疑地丢下手电筒,举起手中的刀,抬手用刀砍向这人脖颈,“噗”的一声,一股温热的鲜血飙到自己脸上。那名匪徒捂住脖颈,痛苦地依靠着船舱,缓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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