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阿发一脸期待的开口:“就似婶子这般贤惠持家的就行,”眼睛又往桌上瞟了一圈,加了一句,“还要有在座这些婶子的样貌,实在不行,有各位的一半才行。”
在座的女人不少人捂住嘴笑了起来,大多觉得脸上有光,立刻叽叽喳喳开始合计,就在这时,对面的院门也打开了,那裘大的娘领着一个瘦弱的媳妇走了出来。
看到这桌的女人之间只有一个空位,那裘婆子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她身后的媳妇低头看看没有空位,迟疑了一下,拿出两个碗,一个放在她婆婆面前,自己拿着另一个碗,忐忑地等着她婆婆吩咐。
裘婆子身边的一个女人看不下去了,就往边上靠了下,笑着招呼:“要不我这边再加个座吧,让裘大媳妇也坐下吃点。”
“不用,她站着就行了,这媳妇伺候婆婆不是理所当然的。”裘婆子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扭头瞪了儿媳妇一眼,开口道:“没有眼力见的,傻站着干嘛。”
裘大家的似乎吓了一跳,赶紧拿起手里的碗,到桌上另一边夹了几块肉和一些菜,再捧到婆婆面前放下。
同桌的几个女人见到了,也不再说话,都加快了速度吃完,很快就腾出位置离开,走的时候不少人回身朝裘家婆媳指指,小声耳语议论。
女人这桌已经有座位空了,但裘家婆子根本无视那些女人的目光,只管坐着埋头吃饭,而没有婆婆吩咐,这媳妇也不敢坐下,就在那边低头站着,很快边上有其他女人坐了下来,填满了一桌。
汤阿发等人赶忙重新端了菜碗,又收了空碗下去清洗后再拿上来使用。
院子里一片忙碌,上官槟见了也挽起袖子去帮忙装菜,刚装了一半,谷雨就过来拦住他,“少爷,你这样装可不行,肉太多了,后面还有好多轮,到时可就没肉了,还是让刘大安来吧。”
上官槟只得放下锅铲,看着他们把菜装出来放在灶台边热着。薛立轩进来拉着他袖子,“这边就交给他们去,你还是到外面去招呼大家吧,今天你可是主家。”
其实上官槟不太喜欢外面吵吵嚷嚷的氛围,这才到厨房来想躲个清净,无奈对家务不在行,看自己反倒在这里帮倒忙,也就不再去插手,回到桌边给男人这桌轮流倒酒,招呼男人们喝酒吃菜。
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都在一边等桌子,站成一堆堆的聊天,秦总甲给上官槟和薛立轩两人一一介绍起这里人家。
北方风气比南方要保守,到后面桌上坐的大半都是男子,女人敢上桌的总共就第一桌那些人为主,后头来的大多数都是端了碗来装了一碗菜带回去,有些婆子一类就拿着碗蹲在旁边吃。
那裘家婆婆不久也吃完了,站起身管自己回去,那媳妇还一口没吃,她本想坐下吃点再走,但这时候已经没有女人坐在桌上了,她看看那些蹲在一边吃饭的女人,显然不想这样做。
她咬了咬牙,也没有吃饭,就空着肚子回了自己屋子,不久里面就传来裘婆子的吵嚷声,“你个废物,连吃个席都不会,哪有你这样的,还空着碗回来的......”
随后就是一阵扫帚打击人身上的响动,还有那媳妇低低的哭泣声。
在门口吃饭的两桌人有人听见了,都交头接耳的开始说起这裘家媳妇。
“这裘家婆子对媳妇也太凶了,哪能像对丫鬟似的,都不让媳妇上桌。”
“那这媳妇原本就是主家放出来的丫鬟啊,听说过了二手的,这还能当宝贝吗,在家里不是挨打就被骂的,他家也没将她当回事过。”
“哎,那也是带着嫁妆正经娶进来的,不能这样说,人家也是官家小姐出身的。”
汤阿发对裘家的事特别感兴趣,就到秦婆子这里打听这个媳妇的身份。
秦婆子就说:“这裘大娘子原本姓陈,还是个官家闺女,从小和裘大定了亲的,结果他爹犯事,家被抄了,人也被卖去做了丫鬟,还是她大伯走通了关系,就说是定了亲的外嫁女,又给赎出来,还凑了一份嫁妆给她,又寻到裘家,就今年秋天才娶进门。”
“是吗,那还是新媳妇呐,她婆婆没少给她做规矩吧。”汤阿发指了指院子对门。
“她婆家本就不想和犯官扯上关系,要不是她男人好赌,没人愿意说媳妇给他家,恐怕就是有嫁妆也不愿意娶回来。
这不,自打过门整天打骂不停的,亏得这媳妇还能接些针线活,每月也有约莫一两银子的进项,他们才没往死里打。
我们街坊都劝过好几次了,那裘家本就不是好相与的,多说了反倒遭他家记恨,也只能那样了。”
汤、刘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正说话间,外面又有一桌人来了,汤阿发也赶紧出去帮忙,刘大安继续给人装菜什么的,一众人又忙活起来。
一直到换了六、七桌,人流才渐渐少了下来,上官槟喝得脸上通红,借口不胜酒力回了屋子,就剩薛立轩带着谷雨在外面帮忙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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