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踉跄后退撞上青铜灯台时,我嗅到了熟悉的血腥气,和三个月前刺杀掌教的那批死士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沈瑶突然发出痛呼。
她心口的衔尾蛇纹完全浮现,金芒中浮现出半卷地图。
我踢开神秘人想要抢夺的手,揽住沈瑶的腰跃向最近的书架。
那些坠落的玉简在触及她周身金芒时突然悬停,如同朝拜君王般缓缓铺成阶梯。
“钥匙...功法...”沈瑶梦游般伸手触碰某枚暗金色玉简,它表面立刻浮现出与我影域同源的黑色纹路。
当我的血滴落在玉简上时,整座书架轰然翻转,露出后面绘满星图的暗格。
神秘人见状突然捏碎骨笛,爆开的毒雾中传来他沙哑的冷笑:“太阴星现之时,你们就会知道...”我挥袖驱散毒雾时,原地只剩件空荡荡的灰袍。
沈瑶突然软倒在我怀里,她手中的暗金玉简正在吞噬周遭光线,而我们脚下不知何时漫开一片暗红——东南角的花海残影里,有簇鸢尾花的颜色比别处浅淡半分,像是被水晕开的血渍。
指尖残留的鸢尾花香泛着铁锈味,我盯着那片颜色浅淡的花簇,瞳孔中流转的暗芒撕开幻术最后的伪装。
地面细微的灵力涟漪沿着花瓣纹路游走,在第七次循环时出现了微不可查的滞涩。
“西南七步,震位三转!”我扯下腰间玉珏掷向花丛,沈瑶的剑锋几乎同时刺入我影子的咽喉。
虚空传来瓷器开裂的脆响,那片浅色鸢尾突然疯狂生长,墨绿藤蔓绞碎玉珏的瞬间,灰袍人从扭曲的光晕中踉跄跌出。
青铜面具的裂纹里渗出幽蓝液体,神秘人指尖还缠绕着未散尽的幻术丝线。
他身后悬浮的三十六面铜镜将我的杀意折射成漫天血雨,却在触及沈瑶周身金芒时诡异地倒卷而回。
我趁机催动影域,地面黑影如毒蛇缠上他翻飞的衣角。
“影渊的狗倒是鼻子灵。”他沙哑的笑声带着金属刮擦的颤音,袖中飞出的纸人遇风即燃,化作三百六十个与沈瑶别无二致的幻影。
每个“沈瑶”心口都浮现着残缺的衔尾蛇纹,她们齐声呼唤我的名字时,我握剑的手竟真的迟滞了半分。
就是这瞬息破绽!
灰袍人左手指甲暴涨三尺,直取我天灵盖而来。
我却在腥风扑面时勾起冷笑——他投在地面的影子右肩处,正有团不断坍缩的墨色漩涡。
沈瑶的金铃恰在此时震碎三面铜镜,我袖中暗藏的影刃割开手腕,飞溅的鲜血在虚空绘出饕餮食月图。
当灰袍人的指甲刺入画卷的刹那,他影子右肩的漩涡突然具象成实体,我灌注灵力的剑锋顺着影子的经络逆行而上,在他真身肩胛爆开碗口大的血洞。
“不可能!”他嘶吼着捏碎腰间玉佩,爆开的青光中浮现出九重宫阙虚影。
我拽着沈瑶疾退七步,看着那些坠落的玉简被宫阙虚影吞噬。
当第三枚玉简消失时,沈瑶突然捂住心口:“他在喂食幻阵!”果然,每吞噬一枚玉简,灰袍人伤口就愈合一分。
我凝视着他愈发凝实的影子,发现那些流动的暗纹竟与沈瑶的衔尾蛇纹有七分相似。
当第八枚玉简没入宫阙时,我猛地将沈瑶推向东南角的青铜灯柱:“敲震位!”
她染血的绣鞋踏碎灯柱浮雕的睚眦左目,整座功法殿的灵气流向骤然逆转,殿内的灵气如汹涌的潮水般奔腾呼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让我感觉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
我趁机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剑身铭文上,影域顺着地面裂隙攀上灰袍人真身。
在他影子与宫阙虚影重叠的瞬间,我看到了缠绕在他心脉处的金色锁链。
“瑶儿!”我暴喝出声。
沈瑶会意地扯开衣领,她心口完全浮现的衔尾蛇突然睁开猩红竖瞳。
两道金芒在空中交汇成剪刀形状,精准绞断灰袍人影子里的金色锁链。
他发出非人的惨嚎,宫阙虚影如泡影般炸裂,吞噬的玉简暴雨般倾泻而下。
我腾空接住三枚暗金色玉简,掌心传来的灼痛感竟与影域产生共鸣。
灰袍人蜷缩在玉简堆里,青铜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下面千疮百孔的脸——那些蠕动的孔洞里不断钻出细小的幻术符虫。
“太阴...太阴...”他破碎的喉管里挤出含糊字句,右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膛。
我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他掏出的心脏上缠绕着与沈瑶如出一辙的衔尾蛇纹,只是蛇首处多了道狰狞剑痕。
沈瑶突然闷哼一声,她锁骨处的金纹疯狂游动,竟似要破体而出。
我挥剑斩断那条连接她与心脏的金线,灰袍人的尸身顿时化作飞灰,唯余那枚诡异心脏悬浮空中,表面浮现出半张星图。
功法殿突然剧烈震颤,穹顶星图开始逆向旋转。
我们脚下的青砖裂开蛛网状缝隙,那些沉寂千年的玉简纷纷苏醒,化作流光冲向正在坍塌的穹顶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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