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裹挟着天地威压的灵光撞在剑网上，竟发出金石相击的铮鸣，声音震耳欲聋。
"东南离位！"沈瑶突然咬破食指在我后背画符，滚烫的血珠渗入衣料时，我瞳孔中倒映的灵光轨迹突然分解成细密网格——这疯丫头竟用本命精血催动破妄咒。
当第七道攻击擦着鬓发掠过，我终于看清光芒深处那抹游鱼般的青影。
"每次丑时三刻方位。"我反手扣住沈瑶手腕，借着她的灵力在虚空连点七道剑印。
龙渊剑嗡鸣着悬在北斗方位，剑身上的离火竟将那些灵光烧灼出焦黑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当第十二轮攻击袭来的瞬间，我左眼突然刺痛难忍，视野中浮现出攻击源头的脆弱光斑。
就是现在！
藏在袖中的玄冰针应声而出，裹着沈瑶突然塞来的雷火符直刺光斑。
针尖触及虚空的刹那，整片夜幕如同被石子打破的湖面泛起涟漪，涟漪荡漾，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些凶悍的灵光突然扭曲成麻花状，在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轰然炸开。
"老东西装神弄鬼！"我顺势将沈瑶推向安全方位，掌心翻转间召出《太虚剑典》。
泛着金光的书页无风自动，先前烙印在识海中的剑诀竟化作实体剑影，剑影闪烁着寒光。
当第一百零八道剑影刺入涟漪中心时，天地间突然响起琉璃破碎的脆响。
那道似男似女的声音发出震怒的咆哮："混元剑体...不可能..."余音未落便被剑鸣绞碎。
漫天星斗重新亮起的瞬间，我看到沈瑶正用染血的裙摆擦拭嘴角，她脚下不知何时布下了三十六道锁灵阵。
"你早就知道攻击规律？"我甩了甩发麻的右手，发现虎口处不知何时结出冰霜，那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沈瑶歪头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颈侧正在消退的剑纹："丑时三刻的星位偏移，配合你瞳术的颤动频率..."她说着突然踉跄栽进我怀里，后腰处渗出的血迹染红了我的衣襟。
这丫头竟用身体当阵眼！
我慌忙扯开她腰封，莹白肌肤上纵横交错的阵纹正在渗血，血腥味弥漫开来。
沈瑶却满不在乎地摸出个玉瓶，将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药粉胡乱洒在伤口上："死不了，倒是你..."她冰凉的手指突然按在我眉心，"混元剑体初成便强催剑典，当心道基崩裂。"
我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时，脚下堆积的宝物突然发出共鸣，声音清脆悦耳。
七颗宝珠自动飞入储物袋，那卷《九转玄冰诀》竟化作流光没入沈瑶眉心。
这《九转玄冰诀》与她的冰属性功法相辅相成，能助她在冰系法术上更进一步。
她怔怔地望着自己泛起霜花的指尖，突然露出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叶师兄，我们好像把仙宫传承拆了。"
残月升上孤峰时，我们终于找到出口。
走出仙宫，外面是一片幽深的山谷，谷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雾气带着潮湿的凉意，轻轻拂过脸颊。
远处的山峰在月光下隐隐绰绰，仿佛一幅水墨画。
我们沿着山谷前行，脚下的石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路上，偶尔能听到夜鸟的啼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经过几天的跋涉，我们终于来到了灵界渡口。
沈瑶把玩着新得的冰魄绫，突然将其中一端系在我手腕："灵界交易会三日后开启，听说..."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在我掌心画了道传音符，"有株千年份的九转还魂草。"
我假装没看见她袖中滑落的血帕，龙渊剑却自发斩断缠在腕间的绫罗："你需要塑魂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沈瑶眼底闪过瞬间的痛楚，她想起了曾经在沈家遭受的种种不公，那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转瞬又被笑意掩盖："某些人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灵界的千星河嘛。"
夜风卷起她破碎的裙角，我这才发现她脚踝上缠着绷带。
先前在仙宫禁地，这疯丫头用本命符咒替我挡下化神威压时，怕是连神魂都受了震荡。
储物袋中的紫云参突然发出微光，我趁机塞进她掌心："路上当零嘴。"
"叶尘。"沈瑶突然连名带姓地叫我，她指尖凝聚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若在交易会遇见沈家人..."话未说完便被远处传来的凤鸣打断。
我们同时捏碎遁符，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三日后，当我们站在灵界渡口时，沈瑶已经换上了月白襦裙。
她发间别着新炼制的冰晶步摇，每走一步都落下细碎霜花，脚下的霜花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我摩挲着储物袋里用仙宫残瓦炼制的阵盘，突然听见她轻笑："叶师兄，你的剑在发抖。"
渡口石碑突然亮起传送阵纹，光芒耀眼，我按住蠢蠢欲动的龙渊剑。
当浩瀚的灵力潮汐扑面而来时，那股强大的力量带着呼啸声，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沈瑶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她掌心符咒亮起的瞬间，我看见了倒映在她瞳孔中的景象——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在渡口徘徊，他们腰间悬挂的玉牌上，赫然刻着沈氏家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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