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莫倾熠,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与执拗,他一只手死死地扣住心脏,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手指几乎要嵌入皮肉之中。
她眼眶周围的肌肤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焦虑而微微颤抖着,璨金色的眼中满是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但鲜血依然不停地从她的指缝间渗出,他甚至依然不肯松开自己紧扣着他心脏的双手。那双手就像是一把铁钳,紧紧地锁住,仿佛一旦松开,就会失去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仿佛要将心脏生生从体内掏出来才肯罢休。
“求你了。”蓝双焱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动,一边手忙脚乱地喊人。“老师!老师你在哪!皇甫晔你快过来!”
她洁白的丧服几乎被鲜血浸透,就宛如一朵朵肆意绽放的鲜红色花朵,妖冶而又诡异,绽放在她那长长的裙摆之上的那些血就宛如一朵朵鲜红色的花朵绽放在裙摆。
蓝双焱控制不住地颤抖,即使她非常清楚他不会因为区区失去心脏就死去。然而这种生命在她手中流逝,而她却无能为力的情况,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彻底笼罩,让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恐惧,如同一团浓重的黑雾,从她的心底缓缓升起,迅速弥漫至她的全身。
皇甫晔本就没离开多远,在她呼喊地瞬间就冲了过来。他一把将蓝双焱拉开,“他的血会对你不好。”转瞬之间,莫倾熠被整个笼罩在一个洁白的光罩下。
她呆呆地伫立在一旁,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那颤抖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蔓延而出。殷红的血,从她的指尖、衣摆缓缓淌下,在冰冷的地面上晕染开来。每一滴血,仿佛都在诉说着一场惨烈而又无奈的悲剧,带着无尽的痛苦。
凌允华慢慢悠悠地跟在后头,一边还在鼓掌。“精彩精彩。”他跪在蓝双焱面前抽出手绢替她将手上的血擦拭干净问:“现在你相信了吗?”
这些鲜血就宛如一张细密的网,紧紧地黏附在蓝双焱的身上。那血还带着温热,散发着刺鼻的腥味,每一丝腥味都好似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的魂魄上肆意拉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蓝双焱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为什么要把简单的关系复杂化?”
“这个问就得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皇甫晔回头看向她,“但未央郡主说得对,你的魂魄已经坚持不了太久。放弃天下爱。”
“听到没,他也让你放弃天下爱。”
蓝双焱的双手依然止不住的颤抖,她握紧双手,“你们真的不在意天下爱吗?”
皇甫晔叹了口气,“在意,若是不在意也不可能都围在你身边。近三千年的陪伴,突然没了天下爱我们也很难习惯。”他伸手将蓝双焱脸颊上沾到的一丝鲜血擦去。“你这一生从未替自己做过一次决定,这次就由你自己来判断。失去天下爱的蓝双焱是否仍是蓝双焱。”
辰幽公主短暂的一生非常简单,她不受父母喜爱所以尽可能的减少自己存在感。严格的父母,友善地村庄,相依为命的哥哥组成了幼年时期的全部。
直到一场大火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她被送到宫中,养在帝后膝下,由帝后取代了那个母亲的角色。遇见因果律、遇见天理、遇见命运,拜司、拜司、拜司。扮演自己的角色、扮演自己的很多角色、扮演自己记忆中的自己。
她的人生就是由这些事所组成并拼接而成的。
她无法,也不能去相信原来她之前坚信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如果你无法做出这个决定就让帝君来做。”皇甫晔又说。他拍拍蓝双焱,“对我、对他、对我们来说唯一不能接受的只是失去你,仅此而已。”
蓝双焱闭上眼睛,有史以来第一次希望自己能看到命运的引导。
皇甫晔治疗地非常快。他们作为真理概念的具象化身体本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莫倾熠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他虽然脸色苍白但已能自主坐起身。“你说服她了?”
“我命令她了。说服她相信是你的工作。”皇甫晔拍拍手站起身,“你血液对她有害,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凌允华却没急着动,他依然跪在蓝双焱身前。“我之前同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我们一同千年前的他们,沐浴在相同的星空之下。”
蓝双焱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他接着说:“共生共死咒对帝后来说绝不是什么必死的咒法。她对你作为母亲的爱意早就超过了想要归于钟树的愿望。她作为一个母亲,希望能解除对你的束缚。也是希望借此机会能让你自己想起自己真正的样子。”
蓝双焱早就记不清自己的模样了。
她的手突然被一个同样冰冷的手握住,只听莫倾熠说:“你们归,谁去摄生宫将婴灵和冰棺取来。别拖到丧奠之后,待莫檀轩将魂蛹带回,就行动。”他虽然显得有气无力但显然思路清晰。“何乔云手里的东西没有进步,她进不去四方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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