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这刺客的躯壳在接触到薄姬后,变成了一地的碎片。在这刺客完全消失的那一刹那,袁结秋的耳边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声音。
“我是孟渝人。”
袁结秋微微瞪大了双眼,静静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碎片,默不作声。
直到暮莲王后的声音再次将袁结秋拉回现实:“假人?秋儿,你没事吧?”
袁结秋仍然心有余悸,她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将薄姬收回剑鞘,接着抬起头看向满心满眼都是袁结秋的暮莲王后,心里竟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摆了摆手,回道:“没事的母后,看来这件事是和我脱不了关系了,还得有我亲自来处理才好。”
“什么?”
“抱歉母后,还得麻烦您在宴会上解释一下,说我有点事就不能继续参加了。”袁结秋道。
“可......可是宴会才举行到一半呀?这原本就是用来纪念你的宴会,你如果不参加的话,那就没有举行的意义了呀。”柳楠莺站在旁边,不解地询问道。
可暮莲王后却是点了点头,安慰道:“那好吧,秋儿你就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一下我就跟他们解释一下,你就放心去吧。”
袁结秋颔首,道:“好。”
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暮莲王后就站在原地看着,迟迟不愿离开视线,等那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她才缓缓低头看向抱着自己的袁永峖,小声道:“永峖,你姐姐她要去处理一件事情,这几天就先不要打扰他了哦。”
袁永峖:“我知道的母后。”
离开暮莲皇宫后,袁结秋的脑海里依旧浮现出方才的画面,她的右手从刚开始就一直在颤抖,是那种止不住的抖动。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看到了别人也被泼到了,可为什么别人没事,偏偏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有所反应呢?
她想了一路,也迷迷糊糊地走了一路。等走到一条河岸后才停了下来,她低头一看,清澈的湖面上缓缓倒映出袁结秋瞪大了的双眼。
她的左眼已经变成了那种深红色,就好似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一样的红色,在这张脸上却显得格外的惹眼。
袁结秋就站在原地看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缓缓动身,伸出自己的左手想要去触碰自己的那颗瞳孔,但还是选择放弃。
她坐在地上,看看天空,又看看水面,心里五味杂陈,波涛汹涌,大脑一片混乱,不断交叠的记忆和情感正在逐渐恢复,似是想要突破大脑,冲进心灵。
过了好久好久,袁结秋才起身离开。没人知道她到底想起来了什么,只能看到原本她坐着的地方上,写着一个鲜红的大字。
那是“仇”。
重新回到皇宫时,已经是黑夜了。纵使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却总会有一盏暖黄色的灯在这片黑暗中亮着,那是暮莲王后给她留的。
袁结秋小心翼翼地走进自己的宫殿,刚关上门,她的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猛地朝着地上跪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现在的她特别特别的迷茫和困惑。她记起来自己是谁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了,只是她还不敢去确认,因为她明白,世人现在有多忌惮孟渝人的存在,虽然人们不说,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有孟渝人的存在,世界注定不平衡。
这是谁规定的,也没有人知道。
她沉沉地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中午了。她缓缓坐直身体,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的太阳。
她伸了伸懒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可等她打开门后发现,袁永峖正坐在地上,睁大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
袁结秋下意识地拉起袁永峖,道:“坐地上干嘛?”
袁永峖道:“母后让我不要来打扰阿姊、可是我太无聊了,阿姊你今天起的格外晚哎,我就想趴下来看看阿姊你睡醒了没有。”
袁结秋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下次就直接进来呗,也刚好可以改一改我赖床的坏习惯。”
袁永峖不解地问道:“卯时作也晚吗?阿姊你也只是今天起晚了而已,像我这种巳时作的人不就是赖床上不走了嘛。”
袁结秋假装咳嗽了一声,道:“好了好了,看来我也得好好改一改你的坏毛病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的暮莲国王和王后,两人站在那里,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慈爱之情,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正朝着他们缓缓走来的孩子身上。
就在这温馨的场景之中,袁结秋敏锐的目光却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她看到暮莲王后原本乌黑亮丽的鬓角不知何时已悄然变得苍白,而暮莲国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周围,也不知何时悄悄地爬上了几道深深浅浅的皱纹,就像是时间留下的印记一般。这些细微的变化虽然并不十分明显,但对于细心观察的袁结秋来说,却是那样清晰可见。
袁结秋就是属于有事就说不服就干的性格,可这一次她并没有说出来,一方面是不想让他们二老知道自己正在衰老的事实,另一方面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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