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抬起头看看几人的微表情,可那低垂的头颅仿佛被什么压住一般,哪怕一点都无法抬起。
是的,那是“恐惧”。
他读得懂那些细微的变化,所以他十分恐惧着那预料内的情况。
可即便不去看,那声音里的细微变化却是不受控制地涌入大脑,变成一个个猜测。
“所以,对手是那只白银级的兽主是吧?”顾尘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他的声音不断颤抖着,想必即便是他也会恐惧吧?
“深度勘探的话,我们几个估摸着一路上都得对上白银级灵兽了。”苏戈的声音沉重,应该是在权衡利弊吧?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让新结交不久的朋友心甘情愿地跟我去出生入死吗?”思绪如乱麻般纷杂,许是忍受不了沉默,黄林夕抬起头,强颜欢笑着准备开始这场晚宴。
但忽地,他愣住了,只因正对面的顾尘眼中闪烁着昂扬的战意。
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无穷的亢奋!
忽地,显示屏被凑到黄林夕跟前,苏戈询问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秘境管理协会给出的天气预报,好像这几天都在下雨,我们好像不好开车啊?”
看着那连日的阴云,苏戈已然开始思考着到底该如何高效地进入深处,为此,他在黄林夕耳边喋喋不休。
可黄林夕却什么都听不见,他疑惑地问道“那可是白银兽主,实力堪比黄金!你们都不怕死吗?”
“怕?你说得有点道理哈!我是不是应该适当地表达一下对于境界差距的恐惧?”苏戈嬉笑道。
银光在身旁闪烁,顾尘搭着黄林夕的肩膀没好气道“怕鸡毛啊?你那些枪是摆设啊?”
“真的是,我寻思你准备打家劫舍呢,都已经做好把你卖了换个“优秀市民”呢!”
顾尘耸肩说道,语气中的失望不似作假。
“行了行了,赶紧开饭吧!你们这出戏我都觉得老套!”江致远在一旁没好气道,动起筷子就开始给眼巴巴等着的江望苏投喂。
江致远一边夹着菜,一边说着“小黄啊,再跟你说了,让你少沾点生意上的事,你老爹都还没入土呢。”
“这一天天的,鬼精鬼精地,哪有个小孩的样!”
“是,您教训的是。”黄林夕笑道,他笑得很洒脱,很开朗,很轻松。
他是富可敌国的黄氏财团太子爷,是那利欲熏心的土壤中长出的嫩芽。
读懂,看懂人心是他必须学会的事。
可那不是少年的必修课。
至少在那应当鲜花怒马的年华,黄金树无不希望自己不过是个有点小钱的富人。
只要让黄林夕衣食无忧,有说有笑便可。
可偏偏在他鲜花怒马的时候爬得太高,以至于低头时发现已至山巅,他被架得太高,以至于黄林夕必须要有爬到这个高度的资格。
其实纵使一无所有,黄金树也无所畏惧。
可偏偏少年时常苛责少年。
香甜可口的菜香扑鼻而来,随着江致远的佯装离去,饭桌旁的少年丢掉了最后的拘谨。
他们为了一块肉,用筷子激情对打。
他们为了一句牛批,痛饮烈酒。
他们嬉笑着,欢闹着,属于少年的餐桌永远如此热闹,混乱。
苏戈在两人夹缝中见缝插针地给江望苏夹菜,眼疾手快地拿出手机将两人用筷子角力的画面拍下。
夜深了,酒足饭饱后的少年们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入了梦乡。
江致远早有预料地守在少年的三人间门口,把准备浑水摸鱼的江望苏拎走。
看着不断挣扎的望苏,苏戈在某人杀意满满的目光中摸了摸少女的头,就此当做晚安。
三人的房间中,顾尘愤愤地给黄林夕转了五块,这两货刚才打赌着今晚的少女能否闯过江致远的封锁,不过结果来看,顾尘又输了。
“没道理啊?不是说那灰光可以消除存在吗?这次江老头又没有一直盯着。”顾尘看着飞走的五块大洋,只感觉心在滴血。
黄林夕嗤笑道“这研究所都是被他认主过的原初拓碑改造而来,你说他知不知道。”
“行了行了,麻溜地睡觉吧,明天还得咱自己去哨所呢,一天天净搞些有的没的。”苏戈没好气地说道,裹上被子就准备休息。
黄林夕和顾尘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同仇敌忾。
三天前,苏戈是青铜三星巅峰,而今天他已经五星了。
三天升两星,这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最开始黄林夕两人也很纳闷,直到某天起夜,看到说着睡觉的某人搁那裹着被子偷偷修炼。
也就是当时夜深人静,不然黄林夕高低得破口大骂这个卷狗。
于是乎,黄林夕较上劲了,他决定熬夜熬到苏戈修炼结束。
这一熬,熬醒了顾尘陪着他一起,熬来了阳光洒满房间,却唯独没有熬到苏戈结束。
直到江致远拖着两个熬夜过度的家伙来到训练场,他们看着神清气爽的苏戈就跟见了鬼一样。
匪夷所思的修炼速度自然引起的江致远的好奇,再三询问下苏戈便拿出时间系的特殊作为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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