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听听她说了什么话,她竟然让他去哄陆静临,如果他能耐着性子哄陆静临,他会在他睁开眼睛第一时刻来见她吗?
“明白什么?”她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他说得认真又深情。
时初却突然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了一样,好半天止住了笑,眼底的光却认真起来:“厉总,你这个笑话真没有新意。”
不怪时初这么想,在她以为厉晟尧是在乎自己的时候,他却给自己迎头痛击,他公开宣布陆静临跟他在交往。
哪怕是七年前,他把她宠的无法无天,也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
眼见男人的眸色越来越黑,像是翻滚了浓厚的墨汁,那张俊美的容颜上,闪动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无奈,她揉了揉太阳穴:“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其实三人之中,时初的伤还算是轻微的了,至少,她没有像厉晟尧伤得那么严重,也没有像陆静临一样,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和绝望之中。
“时初!你听我说完!”厉晟尧叫住了她,眸色起起伏伏,这会儿肩膀上的伤褪却了麻醉之后,一阵一阵的疼意涌来,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真的很累,厉晟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我被绑架之后,难道连一次心安理得的睡觉都不能行吗?”她的眸色又恢复了一惯的懒懒洋洋,像是溢着一层光彩琉璃的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情绪却淡的几乎没有。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厉晟尧的神色果然大变。
他受了极重的伤,脸色的血色像是被剥落了一层一样,那张俊美无铸的脸,这会儿隐隐生寒:“时初,我只是想跟你把话说明白,说清楚,你,我还有静临的关系。”
“厉总说笑了,从始至终,是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还是说,陆静临这会儿染了bingdu,你就不打算要她了?”这一番话,她说得漫不经心的,可是却像是一把箭瞬间插到了厉晟尧的心窝子上。
万箭穿心的感觉,不过如此吧!
很长的一段时间,厉晟尧都没有说话,一句都没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是绞着一层波光粼粼,又如月高风华的颜色。
他没有说话,只是拳头攥得生紧,不敢眨眼,怕一眨眼,会有什么湿意流淌下来,他知道时初在排斥他,在拒绝他。
可是救陆静临是非行不可的一步棋,他已经欠了陆静临那么多,不能让她再受一点儿伤害,一点都不行。
“出去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了。”男人的眼眸明明灭灭了那么久,像是一盏灯吹亮,一盏灯突然又暗了下来,可是他的表情,始终不变。
她翻了一个身子,厉晟尧却突然从轮椅上下来,一把抱住了时初。
时初身体一僵,想推开他,可是想到他脚上的伤,嘴角牵了牵,却有点儿力不从心,声音淡淡的飘过来:“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何必如此,互相伤害。
可是,除了伤害,她别无选择,她真的别无选择。
鲜血从他脚上又淌了出来,脚底板早已经被强硫酸腐烂了,这会儿直接踩在地上之后,就像是有人在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可是,脚上的伤却不及心房的万分之一,倘若他知道时初会这样,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救她,从来不是因为喜欢她,时初,她只是我的责任。”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推开他,却被他搂得紧紧的,短短一段时间,时初身上似乎没有了肉,抱着都觉得铬手。
她以前还是有点儿丰腴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算特别多的肉,但是抱起来特别有舒服,可是现在,她瘦的仿佛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你再不松手,我叫护士了。”她淡淡出腕,威胁。
“死都不松!”厉晟尧轻绵软淡却悭锵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时初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她拼命的去推开厉晟尧,最后,彻底将他推开!
厉晟尧踉跄两步,身子狠狠一晃,眸色里浮出一些痛意,有些站不稳,可是声音却带着一股子莫名的痛意:“小时……”
挤出了这个名字,然后,最终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厉晟尧再一次被推入了手术室,时初坐在手术外面,有一瞬间的茫然,她跟他争什么呢,他想解释,就让他说吧,何必,闹成这样。
何必,如此。
她这七年真是白活了一遭,竟然在这个时候激怒他,只是厉晟尧啊,你明明已经有了如花美眷,为什么还要与我纠缠不清。
还是说,你真的当我时初就是交际花,谁想泡就能泡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总算推开了,时初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正准备起身想走的时候,厉晟尧的主治医生出来之后,瞪了苏寒一眼,训斥的话如同豆大的雨点砸了过来。
却一点一点的钻到她耳朵里,连一个字都不曾拉下:“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我已经再三强调过,他的右臂上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了,可能有截肢的威胁性,现在好了,不需要再继续观察了,必须马上准备截肢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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